故而
方才将身體搞成了這幅模樣
不想竟連累神醫醫名受損
男子揚了揚眉
“醫神谷的招牌砸了便砸了，若你敢将本座的招牌也砸了，我便直接毒死你省事”
他可沒有葉無憂的好脾氣
除了阿玉
誰敢不尊自己的醫囑
便是活得不耐煩了
……
沁香閣中
焦弘這段時間一直跟着魅影練功，總感覺對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連折騰他的次數都少了
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不隻是他，墨萱好像也有些魂不守舍
阿玉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一連好幾日，都沒個人影
他不在
他突然感覺這偌大的沁香閣也失去了滋味
于是便抽空去了阿魄那
“你說那小子究竟幹什麼去了”
以前他就算是離開，也會提前與他們說上一聲的
這幾日季堯不在，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還真是沒意思
“他，應該有事在忙”
北辰魄靜靜道
自從那一日後，他們一直都未曾見過
其實他心下也是擔心的
劍魂影主隻說他在城外養傷
那個人的話一向很少，表情中又看不出任何端彌
不過還好
有毒王南宮絕塵在他身邊
應該是無恙
永安街上的血漬都已清洗幹淨，京都城中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
似乎，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一般
年輕公子幹啞的笑了
回到府中
父親竟毫不在意大哥與四弟的做法，那一日攜精銳出府，也隻是想要護住他們兩個
他從未關心過自己的死活
還訓斥他做得太過招搖
是自己招搖嗎
難道隻有引頸就戮，方才能讓他滿意
若非母親臨終前的叮囑
若非為了九牧林氏
他甚至都不想做這個永安王世子
但是
西甯大将軍府的血已流得太多
所以
縱然再難
自己都不可以放棄
“阿魄，阿魄”
焦弘擡手在他眼前搖了搖
“你在想什麼呢”
怎麼感覺從那一晚之後，似乎每個人都變了
飄飄忽忽，神神叨叨
年輕公子回過神，笑了下
“我在想，阿堯也該回來了”
……
出了東郊大營
南宮絕塵便急着縱馬回去
方才沒跑上幾步，便見一人等在前方
是那個右軍少将
“你攔我何意”
他道
剛剛在營中，這家夥的表情便一直怪怪的
“毒王”
赤華上前
“或許我該稱你為澗龍少帝”
華服男子皺了皺眉
最近還真是奇了，總有人提起那些自己都快要忘了的前塵往事
“是想打架嗎”
再提起那件事，無非隻有兩種人
一是王璇那種好奇的
另則，便是來尋仇的
對方看着他
卻是滿目激動
年輕将軍猛然跪了下去
“卑職赤華，謝少帝當年不殺之恩”
男子一愣
不是打架的
看樣子，是來感恩的
“這又是幾時的事情”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還做過這等好事
“卑職原是河西王府左路軍下屬校尉，當年清江河一役，若非少帝中途收兵，左路軍怕是已全軍覆滅于大水之中”
這個恩，雖不是自己一人的
但是
他卻深深記在了心裡
“你說的是那件事啊”
南宮絕塵恍然
那是自己做為澗龍少帝的最後一戰，當時若他命人砸開清江河道，正值汛期，河西王左路軍必将毀于一旦
隻是
那一刻他想起了阿玉的話
成日裡打打殺殺究竟有何意義，不過都隻是為了一己私利，罔顧他人性命，造就世間累累白骨罷了
不知為何，那一瞬，他卻是真的感覺倦了乏了
隻覺活着似毫無意義
母親生下他，卻終日沉浸在自己的情傷中
父親接他回府，卻依舊給不了他該有的名分
為了那些所謂的宗親
自己未及十六便披甲上陣，劍下的亡魂怕是不會比墉城被屠那一夜的少
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故而
那一刻，面對成千上萬的将士
他猶豫了
終是起了恻隐之心
罷兵
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男子懶懶道
“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提他做什麼”
隻是
他看着對方
“你既是河西王府的人，為何會在禁軍之中，莫不是軍中投毒之事，便是你做的”
赤華面色一變
趕忙道
“不是卑職做的”
“我也是後來方知易公子的謀劃”
當時七公子尚且不知情，他又如何能夠知道
“看來你果真是北辰瑤的人”
他笑了
“你就不怕本座将你交給北辰碧”
“卑職隻想跟随少帝”
當年他曾親眼見過少帝軍的勇猛果敢，見過那個人的治軍風采
當時，他甚至還隻是個少年
卻讓他無比的折服與崇拜
隻可惜清江河一戰後，沒多久澗龍軍與少帝便離奇消失
趙氏宗族退居風城郡，偏安一隅，似也退出了大奕王權之争
他想尋他
卻找不到蹤迹
“你當知如今世間再無澗龍少帝”
赤華急道
“但是還有毒王至尊”
難怪當年他會消失得那般徹底
毒王身份，名振江湖
足以将那些前塵往事掩蓋得一幹二淨
“不管少帝是何身份，赤華隻想跟随公子左右”
南宮絕塵歎了聲
與他分析道
“你是北辰瑤的人，混在禁軍中，如今突然跳出來說想要跟着本座”
“你認為我會信嗎”
“公子不信卑職也屬正常”
必竟自己出現得太過突兀，又是河西王府的人
他道
“那位玉公子派夏香芙蕖兩位姑娘入營，想必不僅僅隻是為東海王世子醫病這麼簡單，赤華願為少帝眼線，供玉公子驅使”
他字字情真
說得還當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華服男子眼中
将信将疑
隻道
“你可知這麼做，其實很危險”
“七年前卑職的命便已是少帝的了”
男子歎了聲
“那隻是一次尋常的退兵”
一念而矣
“你又何苦耿耿于懷”
他放過的
又不隻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