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說我們來者不善嗎?”朗月淡淡的聲線從門外傳來。
“哪裡敢,卿卿你先去沏茶。”蕭喜先支開了藥童。
“二位快快進來,莫要着涼。這六月份的天幕一旦落黑了,就涼得透心。”
“你給我少在這兒裝,我們今兒過來就是來揭穿你的真面目的,你幹了什麼好事你自己應該清楚,還有你必須把你知道都所有事情都如實招來,否則!”芍七沒按耐住自己那直來直去的脾氣,最後一句放的狠話還沒說明白就被朗月攔了下來。
“閣下這是......來砸場子啊?這......還真真是來者不善啊!”
蕭喜一聽對方那語氣腦海裡就立馬浮現出了在平台鎮經常同她作對的那副嘴臉,想來想去自己也不服氣,直接回怼了回去,語氣還有點陰陽怪氣。
說完這幾句“寒暄”的話後,朗月和芍七已經走到了簾子前,簾子後女子堅毅挺直的身姿若隐若現,晚風吹動簾子,也吹起了朗月的回憶......因為這個聲音,和這道身姿,他再想不到還有誰會符合這些條件了。
“果然還真是喜歡裝神弄鬼!”芍七壓聲嘀咕了句。
“切,幾日沒見,你這兄弟還是和平台鎮的時候一模一樣,嘴貧!”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蕭喜會這麼爽快,她直接撩開了簾子,将自己的真面目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朗月和芍七面前,順便還怼了芍七一句話,然而這句話卻喪失了原本語言攻擊的作用,反而勾起了三人對平台鎮往事的回憶。
“好久不見啊,小公子,您還是一如既往地......倜傥風流……風光霁月!”蕭喜抱胸而立,紮着英姿飒爽的高馬尾,笑容真摯,窗外闌珊的燈火和濃妝豔抹的晚霞襯在她面孔上,恰似紅光滿面的少年兒郎。
“不是,這......這人誰啊?我怎麼聽她話的意思是......認識我似的?”芍七拿手捂住嘴,朝朗月耳廓壓聲問道,氣氛有些尴尬。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朗月氣定神閑道。
“啥?不是,這太尴尬了,咱能不能不賣關子了。”
“我是說,我以為你是知道蕭喜的真面目的,當時你醒來後不是也跟着我後面見過?”
“蕭喜?那不是個迷戀你的斷袖嗎?”
“我說過,不許再提這個詞。”
“好好好,所以你說這人是那個邋遢鬼、八字胡啊?!這真是蕭喜?!”
“嗯,千真萬确。”
“我去,我哪裡見過什麼真面目,我當時腦子渾得厲害,壓根也沒好好看好吧!”
“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成分,男的女的,還是男女共體啊?”
“咳咳,二位聊完了嗎?”蕭喜有些聽不下去了,似笑非笑着來了一句。
“卿卿,給他們倒茶,順便點一下燈。”
“那個,二位都是老熟人了哈,趕緊坐,别客氣。”
“為何你還記得我?”朗月一句冷言讓蕭喜面容上的笑容定住。
“不為何。”
“你知道我是仙機門的人。”
“你可不要誤會啊,我是什麼成分啊,哪裡曉得什麼什麼仙門。”蕭喜移開眼神,故作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還在裝瘋賣傻!”朗月提了些嗓門,室内皆陷入沉寂。
卿卿提着瓷壺過來,不知下面該如何是好,握在手心的瓷壺隻好懸在空中。
“卿卿你繼續給他們盞茶。”
蕭喜有意打破這場微妙尴尬的境地。
“你......你你怎麼了?”芍七咽了咽口水,他頭一次見自家小公子這幅模樣難免心生緊張,頓時覺着坐在朗月旁邊就時不時感到一股壓迫感,簡直是如坐針氈。
“如果你真的什麼不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心有所防,也更不懂破解之法。而那次我落手絕無私心,你若不早有準備,根本躲不開。”
“是,我就是知道,我也就是這麼可惡,你想怎樣?”
蕭喜索性放棄掙紮,也自知根本瞞不過他。
“之前裝瘋賣傻也不過是讓我放下戒備心是嗎?”
“是,是是是。”
“那請問你口中所謂‘絕無私心’難道不比我的裝瘋賣傻更加傷人嗎?我的裝傻充愣是為了避開你們這些仙機門冷血自私的家夥,隻有這樣才能保住我的本事,在某一方面确實耍弄了你。
那麼你的絕無私心就能好到哪裡去嗎?到頭來還不是當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是。兜兜轉轉,不過是個平局。”
蕭喜冷笑道,她這幅模樣與先前朗月在平台鎮對她的印象相比,确實大相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