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吧……别這樣，我都有點後悔帶你過來了，你這樣會影響我上課的。”

“天内————”路過的一個短發少女和她招呼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我們都要去禮堂了。”

“哦哦，我也馬上去！”

“好的，你快點哦。”短發少女長了兩個讨喜的小酒窩，她目光一直在湊在你那邊，她嗔怪道：“這是誰呀，天内，你都不介紹一下。”

“這是，這是……”

你笑眯眯接上她話頭：“我是她姐姐哦。”

短發少女笑着說：“是嗎，以前都沒見你提到過诶，天内你姐姐長得好漂亮啊，我剛剛在林蔭道那邊就聽到她們在讨論，我本來還不信呢，以為就是傳得說得比較誇張……沒想到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啊……”

“真是的，你也太小氣了，有這種大美人姐姐也不和我們說說。”

天内理子一時語塞：“我都沒……”

短發少女不在意地擺擺手：“好啦，這種事情我以後再找你算賬去，我要去禮堂了，你也早點去。走了，拜拜！”

天内理子埋怨你：“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不要自顧自地幫我接上啊！”

你眨眨眼：“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理子不想要我這樣的姐姐嗎……還是說嫌棄我，不喜歡我嗎嗚嗚嗚嗚……”

天内理子炸毛：“喂喂！别這樣啊！”

“……我可沒那麼說，就是别那麼自顧自的就行了！”

“不許撒嬌！我很喜歡你啦……”

“是嗎？”你存心逗弄她，“那你要不要叫一聲‘姐姐’呀？”

“……”

“我才不要呢！”她别過臉去，“快走啦，去禮堂了，我們要遲到了！”

你們到禮堂時裡面已經站滿了人，天内理子拉着你在後排找了位置，你坐下了就開始玩手機。

你去看了自己常登的咒術師接黑活網站。

刷到了最新的信息，亮着的手機屏幕上，網站首頁赫然擺着一條懸賞公告。

「天内理子」

「廉直女子學院中等部二年級」

「不論死活」

「懸賞金額：2500000」

周遭禮堂的聲音很大，擴音器裡的人聲在耳邊嗡嗡作響，沸騰的盛夏裡，你捏着手機的手無端沁出了冷汗。

你微微擡眼，這個角度能看到少女認真又凝重的臉龐，睫毛纖長，白中透粉的臉龐，因為燥熱的天氣微微漬着淡紅，汗珠順着臉頰滾落，鮮明而富有生氣。

……如此年輕而熱烈的生命。

你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你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未知聯系人。

「我還是希望你站在我這邊。」

“……”

你放下手機，手腕垂在大腿側，在右邊的格裙口袋裡，你摸到了那把冰冷又硌人的彈簧刀。

你覺得你一路而來，前半生短暫的十八年，過得稀爛又糟糕，像是坨下水道裡的爛泥，爛得徹徹底底，你讨厭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種自以為是的清高，你覺得你在陰溝地槽裡，就是浸染了徹底，你和禅院家和京都府的那些大家族，本質上沒什麼區别，都是利己又自私的性格，為了自己的利益願意狠踹别人幾腳，掙點自己渴求的東西不擇手段。

你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本就是像團爛泥一樣活着的。短暫的行樂，隻顧得上眼前一時快樂，當咒術師，繼續這樣下去，日複一日地同那些醜陋的怪物鬥争，和這個世界上的惡意搏鬥，無意義的繼續下去，然後在某一天因為意外死去，筋疲力盡地倒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或者連個全屍都不剩。

你知道你不該心軟。

你想你本不該有任何無意義的情緒，此刻卻不得不低頭承認，身為人類，情緒本就是多變難以控制的。

可是……

可是。你突然就不想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