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異獸人的注視下,他把整件事情、包括與邬與淮的溝通過程毫不添油加醋地娓娓道來,之後他拿出了那份官方蓋章的紅頭文件。
“這是官方向異獸人做出的承諾。”謝清文朗聲道,“所有協助抗擊海怪的異獸人,不僅不會受到任何的刁難,還會被公開通報表揚;并且事情結束之後還可以獲得獎勵,包括可以在人類社會換取物資的貨币兩萬,以及一枚可以不再被特調組抓捕的獎牌。”
“也就是說,隻要參加了抗擊海怪的行動,日後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人類社會中行走,這段時間異獸人們被人惡意抹黑的風評也有機會得到反轉,大家再也不必再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
他這話一出,别說小别墅異獸人了,就連一直避世而居的海鳥族獸人都頗為意動。
畢竟主動避世和被動躲藏在心态上完全是兩碼事。如果可以,誰願意整天東躲西藏的呢?
一些性格沖動的異獸人當場就像表态,卻被謝清文接下來的話打斷。
“但是,”謝清文話風一轉,“機會與危險是并存的。若論單打獨鬥,海怪當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為了讓在場的異獸人們能夠更加直觀的了解到海怪的數量,他從手機上調出了年初維托爾島淪陷後的新聞照片,截圖後發給了在場有手機的幾人,讓他們自己傳閱。
“海城沿海的海怪數量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也絕對少不到哪去。一旦真正決定了要上戰場……那麼負傷,甚至失去生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冷靜下來,考慮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樹樁邊傳來了一道弱弱的詢問:“那爸爸,你想讓我們去嗎?”
說話的是圓圓。
他向來膽小,卻又想要那枚象征着自由的獎牌。内心搖擺不定,便來詢問謝清文的意見。
反正聽爸爸的準沒錯,爸爸想讓他去他就去!
在場有着類似想法的異獸人不止圓圓一個,謝清文看着他們,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那個明明斯文又體弱、平時膽小得連鬼片都不敢看,卻在最後關頭為了保護他,死在了海怪口中的林楊。
他眨了眨眼,忍下從鼻腔中湧上來的酸意,認真道:“不用考慮我。”
“你們隻需要考慮自己、問清自己的内心,做出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但生命隻有一次,”謝清文的聲音微不可察地哽了哽,“希望大家謹慎考慮,想清楚了做決定。”
“今天是周三,我跟邬隊約定的是在這周内給他答複,所以在周日之前,你們都可以報名前往。”
“有任何疑問都可以來問我,這幾天我會住在小别墅,直到報名結束。”
*
周日下午,謝清文載着幾名異獸人回到了市内,來到了與邬與淮約定的地方。
邬與淮早已經等在了那裡。他看見謝清文的車便迎了上去,看着從車上魚貫而下的幾人,不由得愣了愣:
“這幾位是……?”
不怪他沒能認出眼前的這些都是異獸人,實在是他們不論是外表、行為舉止還是衣着打扮都太居欺騙性,看起來不過是一些發色比較跳脫、有些還帶了比較誇張的美瞳的人類罷了。
謝清文微微一笑,讓異獸人們自我介紹。
然後邬與淮就看見眼前的綠頭發少女操着一口流利的人話開口道:
“我叫烏奇,是鹦鹉獸人。”
在她之後,另外幾人也一個接一個地開了口:
“我叫金妮,金毛犬獸人。”
“富貴,德牧犬獸人。”
“九霜,藍狐獸人。”
……
邬與淮驚呆了:
“謝先生,這、這些,就是你收留的異獸人?”
謝清文點了點頭:“是啊。”
邬與淮啧啧贊歎:“了不起了不起,難怪你那麼确定異獸人可以融入人類社會。就是數量有點少……”
才八個,他還以為起碼能有四十個呢,這有點……不夠分啊。
謝清文神秘一笑,朝着空中擊了擊掌。
霎時間,數以百計的鳥獸人從空中飛掠而下,有些背上還載着個不會飛的陸地獸人;本就不大的空地很快便被他們停得滿滿當當,剩下沒地方停的鳥獸人就隻能低空漂浮,寬大的羽翼幾乎把下午三點的烈日都遮得嚴嚴實實。
看着邬與淮那震驚到表情都崩壞的樣子,謝清文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裝逼成功的愉悅感,原本緊繃的神經都瞬間放松了不少。
果然,裝逼使人快樂,互聯網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