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維托爾島遭遇的一切都在夢境中以一種光怪陸離的方式重新上演,甚至出現了一些當時沒看見的畫面。
夢境定格在林楊被海怪撕碎的那一刹那,謝清文喘息着坐起身,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面前出現了一杯溫水,他順着端着水杯的那隻手看過去,對上了一雙盛滿了擔憂的眼睛。
“還好嗎?做噩夢了?”墨虎關切地看着他,把水杯又往前遞了遞,“流了那麼多汗,喝點水吧。”
這水他在半個多小時前、謝清文開始亂七八糟說着夢話的時候就燒好了,這會兒溫度剛剛好。
謝清文接過杯子猛灌了幾口,然後放下杯子,一頭紮進了墨虎的懷裡。
懷裡的人一身熱汗,墨虎也不嫌棄,畢竟出汗更多的時候他都抱過。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謝清文可以抱得更舒服;然後伸出手輕輕拍打着謝清文的後背,就像從前他身體不舒服時,謝清文對他的那樣。
“做什麼噩夢了?”他輕聲問道。
謝清文沒有回答,隻是整個人又往前蹭了蹭,跟墨虎貼得更緊了。
他不說,墨虎也不追問,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繼續抱着。一直到原本汗濕的睡衣都有些幹了,謝清文才終于動了動。
“我好多了。”他牽起墨虎的手掌親了親,“謝謝。”
墨虎“啧”了一聲,語氣有些不爽:“不許跟我說謝。”
“還睡不睡?”
謝清文搖了搖頭。
繼續睡也睡不好,還不如早點起床收拾行李,趕緊搬去另一個房子住。
*
謝清文的速度很快。
兩小時不到的功夫,他就已經洗完了澡、收拾完了行李、預約好了另一個房子的上門保潔、還捎帶手處理了一下工作。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應該都不會去公司了,奧拉跟蹤過他,一定知道他公司的地址,萬一她跑去公司裡堵他就難辦了。
好在現在九霜他們已經完全适應了公司的環境,情緒也都相對穩定,就算是一段時間不去公司看着他們,應該問題也不大。
聞着從廚房處傳來的香氣,謝清文不禁笑了笑。自從墨虎一點點地學會了做飯之後,他已經有一陣子沒進過廚房了。
早餐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做好,謝清文看了看時間,走去客廳打開了電視。
早上七點,海城晨間新聞已經開始播報了。如他所料,昨晚他們抓住的那四個鳥獸人給這次的新聞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昨晚淩晨一點三十分,在熱心市民謝某及其室友的幫助下,特調組成功捕獲了四名作案鳥獸人。特調組稱,希望廣大市民不要“談獸色變”,在遭遇暴行時要擅用手邊的利器奮起反抗。人類在異獸人面前并不是毫無反擊之力,昨晚抓住的這四個鳥獸人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随着新聞的播放,屏幕上放出了那四隻鳥獸人的高清裸//照。
或許是為了鼓舞人心,也或許是因為異獸人沒有人權,這些照片連個碼都沒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展示了這幾隻鳥獸人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包括失去了舌頭的嘴。
謝清文有些不适地皺了皺眉。
他不是很認可這種做法。
而且“謝某及其室友”是什麼鬼?明明就是男友。
還沒等他吐槽幾句,大門忽然間被敲響,随後便是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謝先生您好!抱歉打擾了,我是海城日報的記者,想采訪您有關昨晚異獸人入侵的事情,請問您方便開一下門嗎?”
……記者?
謝清文不爽地沉下了臉,他很不喜歡這種隐私被洩露、私人生活被打擾的感覺。
而且物業都是幹什麼吃的。
現在什麼人都能随意進出小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