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墨虎的意識便逐漸蘇醒,從沉睡中醒來。
空氣中隐約還漂浮着一些石楠花的氣味。他閉着眼睛翻了個身,在腦海中回味着昨晚那個銷魂的“夢”,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揚。
昨晚夢裡的清清盡管不像從前一樣配合,但是更加生動,也更加勾人。
真好啊……
這份幸福感一直持續到了他睜開雙眼,然後,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清……清清?!
剛剛還有些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墨虎“噌”的一下坐起身,難以置信地望着身側那個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顆腦袋的身影,雙眼越瞪越大。
怎麼回事?清清怎麼在這裡?難不成他昨晚做亂七八糟的夢的樣子都被清清看到了?!
那他當時有說什麼奇怪的夢話嗎?不會還叫了清清的名字吧?!
感覺到腿部涼飕飕的,他哆哆嗦嗦地低頭一看,果然。
雖然上衣還好端端地穿在身上,下方卻是空空蕩蕩;
床單也不在床上,而是被團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若隐若現的石楠花香源源不斷地從那裡飄散出來……
自己從來都沒有做完夢後立馬醒過來收拾的習慣,那麼這床床單是誰丢的,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完了……清清肯定覺得我是個什麼超級大變态了……
剛睡醒時的幸福感此刻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抑制的悲傷與忐忑。墨虎顫顫巍巍地撿起床邊掉落的褲子套上,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身上有些難受,他想起來洗個澡,又怕驚醒一旁熟睡的謝清文。
墨虎僵着身子坐在原地糾結了半天,決定先去把垃圾桶裡的“罪證”丢了。
洗澡什麼的,還是等清清醒了再說吧。
墨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動作盡可能輕柔地系緊了包裹着床單的塑料袋,拎着它向外走去。不料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一大清早的……你搞什麼……”
謝清文的口氣有些不耐。
他睡覺有夾被子的習慣,但昨晚由于大腿内側的傷口,他被疼醒了好幾次;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會兒,又被身邊各種窸窸窣窣的動靜弄醒。
謝清文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看向門口那個拎着個塑料袋一動不動的背影。
“過來。”
門口那個身影肉眼可見地一抖,然後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走回了床邊。
“清清……”
墨虎低着頭不敢去看謝清文的表情,如果他現在是犬形的話,肯定渾身上下每一根毛都是耷拉着的。
謝清文清了清嗓子:“昨晚……”
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墨虎一臉心虛地大聲打斷:
“昨晚那種情況絕對是第一次!我才沒有經常做這種夢!我不是大變态!!”
“……做夢?你覺得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就隻是一場夢?!”
謝清文差點被氣笑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原本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滑落至腰間。
“擡頭!”
感受到謝清文語氣中暗含的怒意,墨虎“唰”的一下就把腦袋擡了起來。
下一秒,他便倒抽了一口涼氣,瞳孔地震。
盡管遮光窗簾還沒拉開,屋内一片黑暗,但夜視能力極好的他還是能看見謝清文赤//裸的上半身上,從脖頸處開始蔓延的星星點點的紅痕、牙印、以及略有些紅腫的前胸。
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由于皮膚白皙,更顯得那些痕迹觸目驚心。
……這是怎麼回事?
記憶裡發生的那些,難道不是一場夢嗎?
謝清文掀開被子,膝行到了墨虎身前,冷聲問道:
“看清楚了嗎?”
而墨虎,則在他掀開被子的一瞬間便扭開了臉,體溫飛速攀升。
清清……清清他怎麼……什麼都沒穿啊……
“看……看清楚了……”他讷讷道。
謝清文掐住墨虎的下颚,強行把他的臉扳回來與自己對視:
“現在,還覺得那是夢嗎?”
墨虎震驚,墨虎面紅耳赤:“我……”
看着他瞬間變紅的臉,謝清文雙眼微眯,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這會兒知道害羞了?”他擡起臉,又湊近了些,“昨晚你可是硬氣的很啊。”
“我讓你放開,你不放;讓你停下,你不停。”謝清文越湊越近,與面前的男人呼吸交纏,“怎麼樣,爽嗎?”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墨虎心如擂鼓,腦海中原本有些朦胧的記憶随着謝清文的話語逐漸清晰。
幾小時前發生過的各種細節再次浮現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地鼻腔一熱。
啪嗒。
一滴鮮紅的鼻血落在了謝清文的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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