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是意識體的時候我察覺不到你的存在,但是你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小魔法師,我要是還發現不了你,我豈不是浪得虛名麼?”
我轉過身,擡頭望着他:“剛剛的魔法那麼大陣仗,想必耗費不少法力。單單是練習,訓練量就那麼大,野心不小啊。”
“聰明。”短杖在他手中旋轉,憑空消失。“最短期的目标便是明年秋天時的複興日上的比賽。”
“複興日?”
“有些類似于人界的國慶,屆時整個暗之大陸都會放假,更重要的是,會舉行一場皇家魔導師的選拔。隻有在擂台賽上獲得前七,才會有成為皇家魔導師的培訓資格。”快鬥說到這裡,再一次露出驕傲的神色:“不過,我的目标是拔得頭魁。”
“所以這個比賽是要成年才能參加咯。”我猜測。
“是啊。”
“所以你未成年咯。”
“……”
被我戳破年齡的快鬥稍微有些郁悶。似乎所有人都把“成年”作為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成熟的标志。而快鬥這種小大人自然不願意被人戳破“未成年”這個事實。于是他選擇轉移話題來掩飾他的羞赧。他單手把我拎起來:“看來你身體恢複的不錯嗎?”
我被他抓住領口,在空中打了幾個圈,徒勞撲騰了幾下:“我不挑食,我吃魚,所以身體恢複得好。”
再一次戳破他幼稚的行為,他的尴尬有增無減,索性一把把我扛到肩膀上:“小孩子不要那麼晚還在外面晃蕩!”說罷便往爺爺家走去。
可能時間真的太晚,也可能是一天耗費的體力真的太多,一路上我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精神卻瀕臨斷電。在快要睡着之前,耳邊還聽見快鬥的輕笑,遙遠而失真。
我卻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夢裡,還是那個金發女人,我卻依然隻能看到背影。
而她的手,正輕撫着一個小男孩的發,這個小男孩,跟我有一樣的臉。
隻是,小男孩的表情卻是滿滿的委屈。
在女人憑空消失的瞬間,小男孩幾乎要落下淚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心裡像壓着千斤石頭般沉重。
我又躺在了爺爺的房間裡,卻幸運地看到了短暫的陽光。爺爺坐在冶煉爐旁挑挑揀揀,見我起身,便說:“去洗漱一下,早點在櫥櫃。”
“爺爺。”我走到他身側。“快鬥現在也并沒有找回以前的記憶,所以我也很難恢複,對吧。”
爺爺手上的動作停住。他轉過身,用一貫慈愛的目光望着我:“如果你想找回記憶,除非你的所有封印都被解除,你要找到是誰封印的你。根據封印人的法力程度,我猜測隻有鏡世界的七衆神能做得到。你可以在一本由優作手寫的,未完成的《鏡世界通史》裡面查到關于七衆神的事情,隻是在鏡世界被毀的時候,《鏡世界通史》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别說手稿,甚至現在七衆神本尊都銷聲匿迹……”
《鏡世界通史》?原來我看到的飄逸字迹是手寫體。這麼神秘的書居然落到了白馬探家。看來白馬探家背景也是夠硬。
“隻是。”爺爺話鋒一轉。“你非得要找回記憶麼。就算那些記憶找回來之後會變成沉重的負荷,你講不再單純的你自己。”
我笑:“我當然要找回記憶,沒有記憶的我才不是我。”
可能我真的如快鬥所說的不會浪漫不會做夢,所以我才固執地要去把記憶找回。
于是我吵着鬧着要快鬥帶我去找白馬探借那本《鏡世界通史》。
快鬥眼裡卻浮現一層深深的嫌棄,随即輕蔑一笑:“那本書據說是白馬的父親在戰場上斬獲的。也就是說,白馬探現在也是冒着被他爸爸手撕的危險在偷偷看,他哪裡有這個膽子把這本書借出來?”
我頓時蔫了一半。
“其實那本書隻是優作為了歌頌有希子寫下的僞曆史書而已,在白馬探開始看之前我就已經翻過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我擡頭看着他帶着不懷好意的笑的臉:“講給我聽聽呗。”
他卻高傲地别過頭去:“我有什麼好處?”
“拜托,難道你不想找回記憶?多個人跟你同一條船不好?”
“你搞清楚,我對過去的記憶毫無興趣,我對被封印的能量感興趣。”
我睜着半月眼看着他狂妄不羁的笑,他耳際的黑色耳釘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