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付過錢了,”洛菊雙手插兜,頸間的筋骨明顯,顯得人精幹。“我隻是一個給錢買活幹的人。”
“不,”夏彧很執着的搖搖頭,“你救了她們……我很感激,這不僅是兩個女孩的貞潔,還是我姐姐一輩子的心理記憶。”
洛菊聞言微微挑眉,語氣不算譏諷也不算敬仰:“我倒是不知道12年把你養在一個衣食無憂的家庭裡,竟然養的這麼正直。”
“……”夏彧勻了勻氣,“我希望幫你補課,我能保證你可以上得了高中——普高。”
洛菊怔愣一瞬,笑了,笑得很放肆,“不是——”她笑岔了氣,滿眼荒唐,“咳咳,你說什麼?你打算那這件事來報答我?”
她把報答兩個字念的很緩而做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洛菊笑着笑着,眼底就變得愈發涼,“你了解我嗎?”
在洛菊眼裡,夏彧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長在蜜罐子裡的男孩,哪怕回到了原生家庭。
“我知道!”夏彧咬咬牙,那雙漂亮的眼眸裡清澈而明朗,“但是你不是那種囫囵的人,你很清醒,也不應該爛在這裡!”
初二的洛菊覺得這個男孩有病,病的還不輕。
“你的善意有些太沒有邊界感了。”洛菊冷冷的回答,“我不需要——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喜歡你。”
夏彧的後槽牙都在打顫,“如果這個可以算作一個理由的話。”
洛菊倒是沒想到他的回答會是這個,倒是愣住了。
其實不是洛菊真的以為這麼一句輕飄飄的“我喜歡你”讓她信以為真的找到了真愛或者有着小說女主的命運立馬過上什麼開挂幸福人生,她正要嗤笑,卻看見了男孩的耳朵。
夏彧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
夏彧沒有見過這樣的世面,夜幕降臨下的夜玩城開啟了并不算正經的生意場。男孩長得過于俊秀,在路邊這麼一站就是一幅畫,引來不少老鸨姐姐的媚眼。
在察覺到夏彧的害怕和第六次發現有招客的皮條過來上手上腳後,洛菊實在難繃的敗下陣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男孩一驚,就聽見洛菊說:“你不怕?”
“不怕。”
洛菊知道他一定還有别的目的,但是他不願意說。她嘴角勾起一點笑,拉着他不由分說的往Villious走,用眼神示意打退了不少有意之人。
玻璃門被推開,鈴铛一陣作響,陳數搖着酒條件反射的招呼:“歡迎光——卧槽菊子?……等等那個後面這個是誰啊,新來的?”
坐在吧台前的女孩轉過頭,和夏彧四目相對,兩個人的臉都掉不下來了。
“夏彧?!”
“陸璐……?”
陸璐換了日常妝,劉海兒撩上去顯得成熟漂亮,氣質倒是與這個地方混在了一起。她瞬間頭大了,瞠目結舌的瞪着洛菊,也顧不上别的:“洛菊!你他媽發什麼癫?!”
Villious,一家表面招牌酒吧實則裡面包含各種社會邊緣人物、職業、生活的店面,難免涉及見不得光的欲望。看着旖旎的風光,夏彧臉色發白,有種馬上要昏倒的架勢。
“哎呀!”陸璐沖過來一把把人攬過來,“哎呀哎呀呀呀呀!”她這回是真的不知道這位菊大小姐是怎麼把人拐過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拐過來,“你他媽玩真的啊?!”
洛菊沒說話,醉人的酒精讓她倒是清醒了不少。
“我昨天跟你說的話權當吃屎了是吧?”陸璐扶着太陽穴突突的額頭,“你說你幹嘛非要把人家拉到這種地方見面呢?他又不是跟你一樣——”
“不。”
夏彧的臉色依舊差勁,但是堅持回答:“是我自己執意跟過來的。”
陸璐這下下巴真托不住了:“……為什麼啊?!”
“我想要她的聯系方式,”夏彧深呼吸,嗆鼻子的廉價香水味、酒精味和煙味道混在一起,很難聞。他定神,把自己的訴求說出來,“我為了報答她,給她補課。”
陸璐簡直是開了眼了。
她松開夏彧,“你倆,癫公癫婆!”陸璐一臉不可置信,“有病!純純有病!兩個都是!”對于夏彧,陸璐還是好言相勸,“夏彧同學,咱們要不先回去——”
“不,”他說,“這兩件事必須答應下來,答應了我就走。”
三個人就這麼面面相觑,面無表情的洛菊是最可怕的,因為沒人能猜到她的心思。時間就這麼過去,陸璐背後的汗出了幹,幹了出,實在受不了了,偷偷瞅着洛菊,一把抓住夏彧:“來來來,我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
夏彧加了電話和微信:“還有補課——”
“我幫你同意了!”陸璐瞥了眼旁邊一言不發陰着臉的洛菊,說,攬過他帶着人往外走,“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
夏彧還有些擔心:“你同意可以——”
“可以可以,包有效的!”陸璐拽着人往外走,回頭朝一直吃瓜的杜娟使了個眼色,“走吧走吧,以後有什麼事你聯系我……”
門被關上,洛菊依舊是不動。
杜娟走過來,挽住她。“這回你可得好好感謝陸璐,”她殷紅的唇笑了,“沒她你可不好答應下來。”
“誰說我願意了?”洛菊被她拉到椅子上坐着,淡淡開口。
“得了吧,你是誰看着長大的,我他媽能不知道?”杜娟白了她一眼,揶揄道,“擱你的脾氣,要是不想,早八輩子跳起來把人錘了,還輪得到加到你聯系方式?”
洛菊哼哼了一聲,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