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上去嗎?”
何花回頭,傅諾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去了。”何花緩慢地搖了搖腦袋,聲音低到自己都快要聽不清:“沒用的,現在她讨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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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五十二分,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衆人精神一振,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術室裡出來的醫生,,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手術,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個脫力的笑來。
“雖然手術的風險很高,好在手術很成功,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們待會兒可以去看病人,但是最好不要發出聲音影響病人休息。”
周尋罵一句,伸手摸了把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後背,等待醫生回答的那短短幾秒鐘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愣是吓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我的上帝!真是謝天謝地!”文森語氣裡難掩的激動和喜悅。
何花高興的摟着傅諾成的脖子一陣要晃,差點給傅諾成腦漿搖出來。
蕭苟直愣愣地盯着醫生,一句話沒說,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比起其他人,蕭苟反而是最為平靜的那個。
傅諾成勾了勾嘴角,隻有一句:“那我和小花就先走了,實在是太累了,小花帶我回家。”
好不容易挨到現在,何花其實是想看到傅宴華之後再走的,有些不情願地看了眼傅諾成,看到對方被汗浸濕的小臉和慘白的嘴唇,心裡的天平朝着傅諾成的方向移動。
“那我先帶諾成回去休息。”
周尋和文森也不是傻得,有傅諾成這隻小狐狸先開了頭,剩下了的人很快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告辭。
開什麼玩笑,人家小男朋友留在這裡就好了,自己留着實在多餘,如果真的留下了算是電燈泡裡的電燈泡,還是那種超級大的250瓦的電燈泡。
很快原本還算熱鬧的走廊一下子便走空了,隻剩下蕭苟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小腿抽筋似的隐隐作痛,手指止不住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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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醫院白白的天花闆,麻醉的藥效過後,後頸一陣鑽心的疼。畢竟是身上的一塊肉,不是指甲皮膚之類的,沒了就沒了,不痛不癢。脖子繞着一圈圈厚厚的繃帶,為了減少痛感,傅宴華隻好一點點的翻動身體,從而實現視線的轉移,雖然麻煩了一點,但他實在不想再看半個小時的天花闆了。
才動到一半,蕭苟的聲音幽幽傳來:“你要幹什麼?”
傅宴華翻身的動作一停,顯然是被抓包了的心虛:“我想喝口水。”
也不算傅宴華說慌,大多數的病人醒來第一時間總是在讨水喝。
不久傳來拖鞋在地上拖沓的聲音,随即是水從水壺口流出落入杯子的水流聲。
很快,一根吸管遞到了傅宴華的嘴邊,因為按傅宴華目前的狀态來說,這無疑是最佳的喝水方式。
傅宴華本人卻不是很滿意,他小心又謹慎的挪動着脖子,想要偏過頭去看蕭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做完腺體摘除手術,短時間内還有一些不适應,心裡空落落的,想要看到點什麼,摸到點什麼,抱到點什麼。
還沒動兩下就被蕭苟制止。
“你不要動了,醫生說你靜養有利于傷口恢複。”
不知道是不是麻藥打到了腦子,傅宴華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委屈:“可是這樣我就看不到你了。”
蕭苟沒說話,隻是一味的把吸管往敷衍華的嘴邊湊。
最終傅宴華還是妥協的含住了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裡的溫水。
等到傅宴華把水杯裡的水喝完,蕭苟才開口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醫生?”
傅宴華先是習慣性地搖了搖腦袋,再次拉扯着後頸那塊皮肉,後面反應過來什麼又繼續補充道:“我現在感覺挺好的,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還不需要叫醫生。”
蕭苟幹巴巴地哦了聲,把喝空的杯子放回VIP病房的茶幾上。
“就隻有你一個人在嗎?”傅宴華開始沒話找話。
“是的,已經很晚了,他們都回去休息了。”蕭苟像個機器人似的,一闆一眼的回答傅宴華的問題,問一句答一句,多的确實不肯主動說了。
就這樣,傅宴華如何看不出來蕭苟在生氣。
他清了清嗓子,讓蕭苟過來。
好在蕭苟生氣歸生氣,傅宴華叫他還是願意過來的,隻是動作慢了一點,腳步拖沓了一點,十分有八分的不情願。
傅宴華默默在心裡計着數,等到估摸着距離差不多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把拉過蕭苟的手臂往床上帶。
速度快到蕭苟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傅宴華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