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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華回頭,蔡華踩着高跟鞋剛從辦公室裡出來,手裡還抱着一份文件。
對上傅宴華探究的視線,蔡華表情僵硬了片刻,又換上平時那副大方得體的表情,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言簡意赅道:“剛剛打印室的打印機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想着借用辦公室的打印機用一下,就幾份資料打完就走。”
蔡華語氣坦蕩姿态大方,讓人揪不出錯處,她微微欠身,說:“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最近活有點多。”
何花看着蔡華走遠的背影,撇了撇嘴,眼巴巴看着傅宴華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傅宴華揉了揉眉心,問:“什麼事?”
何花勾手示意傅宴華過來,趴在傅宴華耳邊小聲道:“為什麼當初晉升的人選裡沒有小蔡啊?她明明做的很好。”
不僅是何花想不明白,整個33樓大部分人都想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蔡華資曆夠了,能力夠了,到最後晉升還讓個剛來沒多久的何花摘了這個桃子,想想都不可以思議,不少人為蔡華扼腕歎息,偏偏當事人沒點反應,很平靜地就接受了這個結果。大家唏噓歸唏噓,時間久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就何花一個人耿耿于懷到現在。
“為什麼是我啊,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何花低着腦袋,語氣透着不快,說是上司不錯,但何花心裡更多的是把傅宴華當哥來看,有些話沒過腦子提溜一下就從嘴裡跑出來了。
“你覺得更好的選擇是什麼?”傅宴華擡手把何花的臉往外推了推,嫌棄的意思溢于言表,“你覺得蔡華比你更合适,更有資格,我也覺得。”
何花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倒也不用那麼真實吧,那為什麼選我不選她?”
傅宴華沒說話,隻低頭看着這個自己一手帶上來的“學生”,半晌後才開口。
“何花。”
“诶诶诶,我在。”
“這麼閑,活幹完了?”
何花:……
該死的,不說他都要忘了,傅宴華現在居家辦公,連帶着包括他在内的好幾個行政秘書的工作量驟增,這就算了還趕上傅諾成那個殺千刀的發情期,自己在公司當牛馬,回去還要當老媽子,喂水擦身端屎端尿,不知道的以為他才是狗東西的親哥。每天晚上照鏡子他都覺得自己人老了十分。
想到這裡,何花看向傅宴華的眼神裡帶了一點幽怨。
傅宴華:“活還幹不幹了?”
“幹幹幹幹幹。”何花皺眉,何花氣憤,何花一路小跑跑回了工位。
回到辦公室,傅宴華站在門口先是視線掃射了一圈辦公室,後又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看了兩眼,這段時間自己不在,公司還是叫保潔阿姨定期過來打掃衛生,像是剛剛打掃過,空氣裡還能聞到檸檬洗滌劑的味道,地闆光可鑒人,桌上的文件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打印機微微發燙,可以看出确實是剛使用過不久,從某一方面印證了蔡華沒有說謊,的确隻是過來打印一份文件罷了。
可能确實是自己想多了。
傅宴華彎腰,從抽屜裡取出需要的資料,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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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寒風淩冽,室内攝影棚裡暖氣倒是開的很足,掌機的大哥隻穿着一件單薄的衛衣,撸起袖子,肌肉凸起,看得出來有幾分肌肉在身上,一開嗓聲音确實實在婉轉。
“诶,對對對,看鏡頭,很好很好,對就是這樣。好棒好棒。”
“好boy,goodgood,你的feel真的讓我很like哦。”
隔得太遠了,傅宴華看不清蕭苟穿的什麼,表情如何,隻隐約看到一抹亮黃色在聚光燈下像根發光的大香蕉,還有那個攝影師的嗓子叽叽喳喳地實在鬧人,翹着蘭花指說不出的陰柔。
“你不是說不過來看嘛?怎麼這又看上了。”
“你從哪裡搞來得攝影師?”
“順路看看。”
“因為他很有style。”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後默契地把腦袋挪到一邊去,傅宴華鼓着張臉像是很不高興,文森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手裡的咖啡也跟着一上一下的,隻剩半杯的液體在塑料杯子裡晃蕩晃蕩。
文森單手捏着咖啡蓋,白襯衫九分褲,動作潇灑,姿态舒展,隻是手上咖啡免不得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秒就掉到地上,濺他個水花四濺。
傅宴華抽了抽嘴角,未雨綢缪地離文森又遠了一點。
文森:……
文森:“你退半步的樣子是認真的嗎?”
文森:“還有你是小學生嗎?這也要吃醋那也要吃醋,真的是有夠意思的。”
傅宴華挑眉,撥開文森靠過來的身子:“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估摸着還有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你以為拍片很容易啊,每一個鏡頭都要經過打磨,才能呈現最好的狀态,模特和攝像頭之間也需要靈魂的共鳴,短時間内哪裡辦得到。Feel!你懂嗎!feel!”
傅宴華:“神經病。”
文森絮絮叨叨,眼裡滿是對藝術的追求,“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單身,換我有一天登上藝術的殿堂。”
傅宴華:“那你很偉大了。”
文森:……
好不容易挨到拍攝結束,已經遠遠超過了文森說的一個小時,傅宴華的心态也從一開始的煩躁等到麻木,偶然還能回應兩句文森滿嘴跑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