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好意思。”
雲謠兩瓣小巧的嘴唇微微張着,額頭的幾縷頭發因汗濕貼在臉頰上,蒼白着一張小臉,眼睛黑白分明,看起來可憐極了。
李嬷嬷年逾花甲都可以當雲謠祖母了,将她按在床上,“強硬”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将湯藥吹涼了,一勺一勺喂到雲謠嘴裡。
好苦,從小她就吃不了苦東西,尤其是中藥,剛一入口就苦的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正苦着嘴裡被塞了個杏子幹,甜滋滋的味道瞬間沖淡了嘴裡的苦澀,皺成包子的小臉也舒展開了。
“吃一勺藥配一口果脯,就不苦了。”
“嗯。”雲謠點點頭,含着杏子幹又吃了一口苦藥,就這樣含着蜜餞 ,不一會兒一碗藥便見了底。
“喝了藥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傷便好了。”
雲謠知道這是李嬷嬷哄她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就算是吃了仙丹也沒有好的這麼快的道理,但依舊還是依言躺下了,李嬷嬷待她是真心的好,讓她想起了外婆。
李嬷嬷慈愛的摸了摸她頭發,并将被子掖好,輕聲哄她,“雲姑娘快睡吧。”
“好,馬上。”雲謠嘴上這麼說,卻如何也睡不着,傷口真疼啊,疼得她睡不着,就算吃了藥,冷汗也直冒。
李嬷嬷摸摸她蒼白的小臉道:“雲姑娘是不是疼的睡不着?我猜也是,兩傷口前後腳離的這麼近,該疼壞了吧?”
“雲姑娘,王爺畢竟是王爺,他就算待你再好,你也隻能是侍妾,更何況王爺眼裡隻有顔曦郡主,姑娘……”
李嬷嬷歎了一口氣,不忍心再說下去,她怕雲謠聽了傷心。
雲謠哪裡聽不明白李嬷嬷是為她好,是在勸她?她多想和李嬷嬷說一句,“嬷嬷你就放心吧,我才沒有對王爺用情至深,這都是在演戲啊。”但是目前的情況并不允許她将事實合盤脫出。
隻張了張嘴,緩聲道:“嬷嬷的話,雲謠記在心裡呢,嬷嬷放心,雲謠絕不會肖想不該想的。”
李嬷嬷走後,一時半會也睡不着的雲謠索性掏出藏在瓷枕裡的信準備研讀,看到慶秋和的落款,雲謠感覺胸口的傷處也沒那麼疼了。
這個架空時代的文字雜糅了華夏甲骨文和現代簡體漢字,是以有些文字她憑借着猜能猜的八九不離十,有些怎麼看也看不懂。
很快雲謠就發現,除了信封上“慶秋和”三字外,這信封裡頭的信件寫的是一個字她也看不懂,雲謠整個人都不好了,溝通有障礙,這戀愛還怎麼談啊?
以及,如何在看不懂的情況下給心上人回信?
上述兩個問題就像兩座大山,一左一右壓在雲謠柔弱的肩膀上,瞬間把她壓垮了。
她戀戀不舍的将看不懂的信件藏回瓷枕,複又躺了下來,這回她終于進入了夢香。
夢中夢見再次遇到慶秋和,對方嫌棄她沒文化,當場選擇了校長的女兒,雲謠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看到謝瑾坐在她床榻邊,受到了二次驚吓。
“王……王爺。”
謝瑾怎麼又來了,這一天要來幾趟啊?能不能提前告知一下?
謝瑾見她醒來,涼涼道:“本王不日将前往方寸書院學習,屆時不在王府,你若需要什麼,可向李嬷嬷說,或是飛鴿傳于本王。”
雲謠的眼睛蓦得睜大,“王爺要去方寸書院?”
“是。”
“雲謠請求王爺将我捎上,無論是扮作書童還是随侍都可以。”
“你的傷。”
“都好了,不礙事,不礙事。”
說完撕心裂肺一頓咳嗽。
謝瑾:“……”
雲謠咳的雙頰通紅,“妾身真的沒事,咳——,求王爺答應帶妾身去吧。”
眼看雲謠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當場咳死我自己”的氣勢,謝瑾破例答應了。
“行,三日後随本王啟程吧。”
臨走前,雲謠明明白白的聽到謝瑾嘀咕,“她就這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