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薇利亞一大早溜出宿舍，在校内閑逛散心。

她去了北邊的公園，在樹林裡走了走，到廣場上看了會兒鴿子，又去湖邊喂了水鳥。心情終于不那麼憋悶了。

時間還早，離開公園後，她乘上校内的自動公共電車，穿過西側的宿舍區和教學區，來到西南角的操場附近。

她就在這裡下車，去逛了逛籃球場旁邊的運動用品商店，買了頂棒球帽。今日的散心差不多可以結束，她走去車站，準備坐電車前往酒吧。

再度經過籃球場時，薇利亞向裡面望了望。

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其中一人穿着黑色卡通印花衛衣，金色短發散發出溫柔的光芒。

是維克多。

薇利亞站在籃球場外看了一會兒，維克多球打得相當不錯。他在短短幾分鐘内連進四個球，其他人甚至很難跟上他的節奏。

這個時間沒什麼人圍觀他們打球，薇利亞很快被一個男生注意到。他朝防護網外看了幾眼，維克多順着他的目光轉頭，眼睛亮了亮：“薇利亞！”

薇利亞舉起剛買的棒球帽朝他揮了揮。

“你們先練。”維克多回頭朝那幾個男生說了句，快步繞過防護網來到場外。

“身體怎麼樣了？”他問。

薇利亞：“還行。”

“氣色還是不太好。”他說，“吃早飯了嗎？”

“吃了面包。”

“我還沒吃。”他說，“不知道該吃什麼。”

“這附近有賣熱狗的，要嘗嘗嗎？”

幾分鐘後，他們坐在了籃球場旁邊的長椅上。維克多至今仍對現代流行的食物缺乏了解，薇利亞替他點了培根芝士熱狗和一杯摩卡，順便給自己買了杯熱牛奶。

維克多安靜地啃了會兒熱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笑了一下：“那天晚上……”

薇利亞側頭看他。

“我還以為你用刀很厲害呢。”他神色微妙，“竟然敢跟城警對陣。”

“你在嘲笑我嗎？”薇利亞說，“是他先動手的。”

她想了一下，又說：“不過，我确實有點沖動。我的刀法并不好，不是他的對手。”

“你以前學過？”

“可能吧，記不清了。”

維克多半晌沒有說話。

薇利亞問：“那天我倒下之後，又發生什麼了？”

維克多怔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轉頭對上她的目光，又很快閃躲開：“我……我叫了救護車，把你送到醫院。”

他好像不太會僞裝自己。薇利亞挑了挑眉：“襲擊城警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沒看到。”維克多低下頭，借着喝咖啡掩飾不自在的神情：“那個城警傷得也很重，左腿動脈被砍傷，送去醫院急救了。”

薇利亞沒有多問，心不在焉地盯着籃球架，沉默了一會兒。

維克多也知道自己演得不太好，怕她生氣，不安地看了她半晌，連飯都不吃了。

薇利亞把新買的棒球帽扣在他頭上，轉移話題：“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穿校服？”

威爾士學園的校服并不難看，即便挑剔如薇利亞，也從中揀不出幾個缺點。黑白兩色經典搭配，除襯衫、長褲、短裙、西裝外套、皮鞋這些基礎服裝之外，還有統一的運動服、毛衣、背帶裙、針織背心等等。穿搭選擇繁多，也可以搭上自己的外衣和配件，這樣的校服制度算不上嚴苛。

“我不太喜歡校服。”他道，“倒不是覺得難看，所有制服我都不喜歡。”

“上課時也不穿嗎？”

他搖了搖頭。

“會被扣風紀分數吧？”

“我不在乎。”他說。

薇利亞笑笑，低頭習慣性地轉了轉自己的手環。維克多盯着那一圈銀色的光輝看了半晌：“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移動終端之類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