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歌在葉傾漓懷裡解下了自己的紅衣,披在了葉傾漓身上,緩緩拉緊。葉傾漓這才看見,她穿的,是自己的将服,那套之前她拿去洗的那件,再看了看她與自己并無二緻的臉,葉傾漓氣急敗壞:“你要幹什麼?風眠歌!!!”
風眠歌笑着,擡頭看了看山頭的弓箭手,用力把葉傾漓壓在身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灌入鼻中,葉傾漓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而她,她的女孩,背上已經插滿了箭,鮮血順着身軀流了下來,風眠歌還在笑,眉眼彎彎,悶哼着笑,“葉瓊之,好久沒有這麼叫過你了,嗯,你都不告訴我,你下了必死的決心了……”
風眠歌吐了口血,咳着,“咳,葉瓊之,我還沒告訴你呢,我的易容術,學成了!”
葉傾漓眼淚順着眼角滑下,嘴唇都顫抖着,“是我的錯,阿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風眠歌笑意柔柔,趴在葉傾漓身上,帶着血的手摸着葉傾漓面目全非的臉頰,滿是心疼,“我的将軍,要一直活下去,好好,好好活着……”
葉傾漓隻覺得困意越來越強,額頭青筋暴起地抵抗着強勢的困意。
“阿眠,求求你,不要,不要!沒有你,我怎麼活下去?”
風眠歌顫抖地吻上了葉傾漓帶着血又混着土的唇,話都說不連貫,“葉,咳……葉瓊之,你說好的……回去,就,就娶我!我好想……好想……嫁給你!”
在風眠歌徹底倒下來的那一刻,葉傾漓帶着不甘和淚水,閉上了眼睛。
白雪覆蓋的山頭下面,躺着層層疊疊的屍體,血染紅了石頭,甚至在下了一天的雪之後,還是滿目的血,舉目望去,除了血,還是血……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半夜,身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迹,葉傾漓一點一點地恢複了感知,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在翻找一具又一具屍體無望後,葉傾漓因為脫力又暈倒在了屍體旁邊……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葉傾漓還是什麼都沒找到,靜悄悄的峽谷裡面,隻有葉傾漓找屍體和哭泣的聲音,“找不到,為什麼,為什麼找不到?怎麼找不到?怎麼找不到啊???風眠歌,風眠歌,你出來,你出來啊,不要藏了,我知道你在的,你出來啊!!!”
葉傾漓從來沒有這麼絕望和無助過,淚水混雜而下,像是一連串一樣怎麼止也止不住,手已經扒拉的全是血,甚至都有些粘稠,刺激的手上的傷更疼,葉傾漓毫無知覺地尋找着,尋找着她的愛人,她的兄弟……
葉傾漓醒了找,醒了找,斷斷續續找了三天三夜,仍舊不見風眠歌的蹤影,倒是找到了小蔥、柯釁、黑熊……
他們早已沒了生氣,葉傾漓邊哭邊挖着把他們埋了,連續不斷的嘶吼已經讓她的聲音變得粗糙難聽,葉傾漓哭着埋了他們,眼睛也哭的看不清東西。
直到,直到再一次醒來,葉傾漓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折骨峽,拄着帶着血迹的劍,葉傾漓隻覺諷刺,折骨峽,倒是應景,硬是折斷了她的一身傲骨!
走出了折骨峽,葉傾漓這才一路跌跌碰碰地向盛京而去。
暈倒了一次又一次,葉傾漓身上的傷疼了一次又一次,此時的她,誰也不認識,誰也,不認識……
終于挺到了塞利,葉傾漓這才停下來,在破敗不堪的客棧裡面休息,看着客棧,葉傾漓腦子裡全是當初的她們……
突然,葉傾漓在一個角落看見了一個簪子,那是,是她買給阿眠的,怎麼會在這兒,大概是因為是烏木做的,不大起眼,所以才沒有被注意,得以保存至今。葉傾漓過去便要拿起,才發現它是插在牆裡的,莫非……
葉傾漓拽了拽,果然有東西,用劍掏開了洞口,果然發現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