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客棧,岑念衾正一身黑衣坐在二樓隔間往下看,冷漠的雙眸透過面具直直射向抱着風眠歌談笑的葉傾漓,葉傾漓察覺到了視線,不甘示弱地望回去,半帶挑釁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深重。
風眠歌羞地躲在懷裡,倒是沒注意到葉傾漓的目光。
葉傾漓揚着眉在一周人的注視下抱着風眠歌上了樓,岑念衾摩挲着手裡的杯子,眸中的冷意越來越甚。
到了房間,風眠歌就把葉傾漓攆出來了,葉傾漓對着緊閉的房門無奈搖頭輕笑。
葉傾漓抿了抿唇,對着岑念衾而去,掀一掀衣袍,葉傾漓坐在了岑念衾對面,皮笑肉不笑,“岑公子,哪裡人啊?”
岑念衾握着杯子輕轉着,淡然道:“在下所來之處比較偏遠,葉将軍,不一定知道。”
葉傾漓狀似驚訝,“哦?岑公子此言差矣,不才這些年雖說鎮守北疆,但若是論上地域,還是略知一二的。岑公子不妨說來聽聽!”
岑念衾低下了頭,輕聲嗤笑,“不知葉将軍,可曾聽過北角灣?”
葉傾漓瞳孔輕縮,不到片刻又恢複平靜,斟了杯茶給岑念衾,緩緩輕笑,“那倒是個偏遠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偶然去過幾次,看來和岑公子,挺有緣分?”
岑念衾喝了口茶,對着葉傾漓笑得漠然,眸中湧動情緒萬千,卻在葉傾漓擡頭時一掃而光,“葉将軍說的是,在下,也很是‘崇拜’葉将軍!能一睹容顔,也算此生無憾!”
葉傾漓對着面前豺狼一般的人,暗自冷笑,‘無憾?才怪,怕是巴不得我離他遠遠的……’
葉傾漓調整了一下坐姿,端着茶不經意開口:“不知岑公子為何要一直帶着這狐狸面具?”
岑念衾握着杯子的手一停,将杯子放回原位,冷聲道:“也不怎麼,隻是在下四處奔波,居無定所,按照家族族規,需戴此遮掩面容,以防不吉。”
葉傾漓點點頭,“原來如此!岑公子的家族看來是族規嚴明。”
岑念衾禮貌性點點頭。
葉傾漓見問的也差不多了,放下了茶杯,起身拍了拍塵土,俯首一禮,“不才還有些瑣事要忙,就不陪岑公子閑談了。”
岑念衾回禮,“請便!”
葉傾漓正下着樓,就在樓梯口看見了一身青色衣裙,紮着兩個小啾啾的姑娘站在門口趾高氣昂地吩咐着手下的人,葉傾漓揉了揉略有點兒疼的腦瓜子,拍了拍箫應瓊挺拔的脊背,“小應,你怎麼來的?”
箫應瓊轉過身看見葉傾漓,立馬變得乖巧純真,拉着葉傾漓袖子撒着嬌,“葉哥哥,我想跟着你嘛!”
葉傾漓頭疼地拂開那雙無處安放的小手,語氣嚴肅,“小應,葉哥哥不是來玩的,是來打仗的,很危險,你趕緊回去。”
箫應瓊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可憐巴巴的,“我,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憑什麼那個風什麼的都能跟着你,我就不行?我不要,葉哥哥你厚此薄彼!!!”
葉傾漓拉着箫應瓊去裡面的座位坐着,柔聲安撫,“這不一樣,她是大夫,她可以幫我,你是堂堂大雲的公主,萬一在戰場上受傷,我怎麼跟箫叔交代?”
箫應瓊吸着鼻子,“我不管,我跟定你了!”
葉傾漓無奈,對着箫應瓊,“誰帶你來的?”
箫應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
葉傾漓撇了撇嘴,“廢話,就你這本事,你能出盛京不把自己丢了都算燒了高香了,還能來這麼遠……”
蕭應瓊委屈巴巴眨巴着清澈的眼睛,諾諾回答:“是,是楚天陵!”
葉傾漓咬了咬牙,好樣的,楚天陵!
然後對着箫應瓊微微一笑,“行吧,那你先上去休息休息吧!”
箫應瓊看着葉傾漓,輕聲道:“不讓我走了?”
葉傾漓歎了口氣,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