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沒有忘記這裡是德國,這與國家又有什麼關系?難道我查看一下它的保質期都不可以嗎?如果是買到馬上就要過期的東西,如果數據失效了,你願意負責嗎?你又有什麼資格保障呢?”
“失效,還沒有聽說過,除非您根本就沒有……”
說到這裡她止住了嘴,以防自己更難聽的話出口。
“除非什麼?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賣你的貨,我買我的合格商品,這難道有錯嗎?如果我少付錢了,你再吱扭也不遲。”
Cindy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無名火,也許是從這個壯女人一開始在她身上的薄情冷漠,也許是從昨天半夜的那一口悶氣一直未出。反正這話是一氣呵成,話裡也帶着刺,沒有半點退卻的意思。
隻是那女人一看硬茬兒的來了,交付了早孕試紙之後,聲音便也降了半拍,隻說了一聲:
“現在是非常時期,希望您用卡付錢。”便不再吱聲了。
這種不經意間的冷歧視Cindy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有些德國人見到外國人,雖然也會出于禮貌對你說,早上好!或者晚上好!但他們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們的真實心理。那就是與他們的言語相悖的心理,那話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冷漠中透着地域歧視。這也許就是西方典型的虛僞和偏見吧。
拿着這份驗孕紙,這東西突然在她手裡變得沉甸甸起來,如果真像那女人所說的那樣,除非是你根本就沒有…… Cindy不由的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到家一看,丈夫李峰就寝的房間已經空空如也。那雜亂無章的豁然于眼前,洗和未洗的衣服堆了一床,連所有的櫃子門都敞開着。看到這一切的Cindy反倒是不生氣了。人們常說生活是怎樣開始的,就會是怎樣的結束。記得剛認識李峰的時候,他租住的那個小房子,都不忍再看第二眼。因為它不光亂,而且還充斥着藏污納垢。廚房的水池裡積攢的未洗的碗甚至已經結咖變色了。自從倆人約會結婚之後。李峰過去的惰性這才該過了很多。現在終于又恢複到了從前。風,不光吹散了塵埃,還吹散了塵埃下的真實。
現在她隻關心在意自己的事情了。拿着那發燙的東西,小跑似的奔到了自己的房間。又迅速地脫去衣服。忐忑不安的到了廁所,把驗孕紙撕開又取出。直到完成了所有的程序。又耐心等待了五分鐘。閉上眼睛又數了十秒鐘。然後這才突然睜開了雙眼。眼前展現的東西,讓她不禁又揉了一下自己的雙眼,這才按住幾乎是要跳出來的心髒睜開眼看上去。
加樣區出現了出現兩條紅色條帶,一條位于對照區C,另一條位于檢測區T。一切都對上了。是夢?還是已經回到了現實?那兩條紅色條帶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結果。多少年它都在與自己捉着迷藏,就是不肯出現。現在它卻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痛徹心扉的事情,現在已經來到。而且又來得這樣的措不及防,是喜?還是悲?自己又該怎樣的收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