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Cindy 遠在德國的丈夫打過來的,這對結婚了十年的夫妻,以往很少通過電話聯系,長久以來他們已經适應在微信短信中互送語音這種聯系方式了。所以現在突然接到了丈夫打來電話的Cindy,反倒是覺得有些疑惑。心裡還來不及細想,丈夫李峰的聲音已經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Cindy 北京的疫情現在控制的怎樣?“
“現在已經封城了,反正都悶在家裡,這樣倒也安全。你下班了嗎?這個時間距離下班還早呢。難道你請了假?還是又有什麼安排?你……挺好吧?”
Cindy看了看牆上的挂鐘,雖然北京已經入夜了,但歐洲與北京的時差有七小時之久,現在應是德國時間的下午。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多鐘頭。怎麼丈夫現在突然有閑打過電話來,要知道在德國一家大型企業做市場經理的丈夫,工作強度一直都像上了弦一樣的。哪有閑工夫突然問起家事,特别是幾天前他們才剛剛通過電話,這麼快丈夫怎麼又關照起自己這邊的疫情呢?如果不是這樣,他肯定是今天請了假,或許還是在家打的,難道是他生病了?
“我……還好,隻是……想問一下,你在幹嘛?”
“隻是什麼?我想聽隻是後面的話,你說話從前不是吞吞吐吐,從來都是肚子裡有一說一,從來不藏二話的。我剛剛離開才幾天呀,你這是怎麼了?”
Cindy說的是她的心裡話,她與丈夫李峰雖然不是在大學期間認識的,但也是在德國生活多年的伴侶。又是自己認識的。在國外十幾年來,一直都是風雨同舟唇齒相依的走過來的。談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多壞,隻是因為異國生活的需要。
那時候Cindy剛剛完成在德國的碩士學位,正準備回國就職于哥哥早已給她安排好的一份外企工作。戲劇性的情節就在一家咖啡店裡發生了。那天Cindy 與一個中國女同學約好在咖啡館見面,沒想到那個女同學因故沒有來,百無聊賴的她不覺自己的時間驟然間變多,一時無處打發。隻能在網上随便找了一篇小說,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認真地閱讀起來。
讀了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感覺這間咖啡館好像還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而且這雙眼睛好像不是那種藍眼睛的德國人,好像是一個與自己同類的黃種人。這讓她感到十分的驚奇又惬意。在一個睜眼閉眼都是外國人的地方。還有一個亞洲面孔在咖啡館裡遇上,而且目測中他好像還是與自己的年紀差不多。雖然他梳着一個很平常的寸頭,但他的膚色很白,白過一個女人的臉。隐隐處那雙小而又帶着一股銳氣的眼睛正在自己身上上下移動着。那眼神再一細想還有些犯色,是那種一個男性對于一個女人的暧昧眼神。
Cindy的長相雖不是那種百裡挑一的出衆,但她卻長得很有個性。一雙丹鳳眼端端正正的配在那小巧挺直的鼻梁兩端。鼻粱處雖有幾顆雀斑,但卻恰恰顯得幾分的調皮與可愛。她的下巴很有氣質,不像大多女孩子總有一個圓潤的下巴,而她的下巴卻偏偏有些棱角分明的碩長,配上一張小小的臉龐,顯得格外的玲珑别緻。是那種很耐看的類型。
上中學的時候,雖然也收到過許多男生的小紙條。但她卻很膽小,怕父母發現,又怕被哥哥嘲笑,一直沒敢談上一場青春期的戀愛。之後被班上其他的女生笑譏,好像人生錯過了什麼。短了許多荷爾蒙的味道。
本來發誓一定要到大學好好地談一場戀愛,沒想到又一個猛子紮到了異國他鄉。留學德國的幾年,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曾經許下的諾言。一來周遭都是外國人,她天生便對人高馬大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不感冒。二來學習壓力的慢慢增大。使她找也不出時間來給其他。所以直到現在她都不敢與他人講,自己的戀愛成績一直是零,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處女呢。雖然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卻枉費了這大好的年華。
現在這眼神這溫情,讓她頗有幾分的羞澀,佯裝把頭埋得更深,一雙眼睛盯住手機越發出不來。隻待情節的進一步發展。還好劇情也不會掌握在她手上。戀愛劇從來都是男人主動的。
“請問,你對面的椅子有人嗎?”
一個男人用純正的德語打斷了她,待她從書中岀來,擡眼望去,正好是那雙溫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男人。隻是自己沒有料到,這個劇本運行得這麼快。
“沒人,你随便坐吧。”
Cindy也用純正的德語回應道。視線又移回了手機的小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