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圍着許寒的腳轉悠,似乎是在好奇這個兩腳獸在做什麼。
奈何它還是個小狗崽,四肢太短,嘗試站起來之後,不僅什麼都沒看到,還立馬四肢着地。
“歲歲,别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許寒的心态正處于非常羞恥的狀态,恨不得方圓百裡之内沒有一個活物。
以前他也不是不會弄濕小褲褲,就是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會發現有一丢丢,真的隻是一丢丢,不會像現在這條那麼多。
這次很明顯,特别明顯!
莫名其妙翹高高,翹得他快憋不住了,就biu的一下出來了,一biu接着一biu,biu了好幾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厭!讨厭!讨厭!
許寒把歲歲趕出去,繼續心态爆炸的搓洗。
其實小褲褲早就被他洗得很幹淨了,奈何大腦的羞恥感讓他無法停手,反反複複的搓啊搓。
一收手,許寒就會想起自己biu-biu-的畫面,以及biu-biu-結束之後,大腦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空洞茫然,這輩子都值了的古怪感覺。
太奇怪了,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呢?
因為對學習不上心,動不動就請假和逃課,他每次都完美的錯過了初中和高中的那兩次生理科普課,也不怪他對這方面的知識,完全是白癡狀态。
許寒隻知道這樣很害羞,莫名其妙的羞人。
咳咳咳,其實biu-biu-的時候,也有特别、特别的舒服,舒服到他都開始害怕的時刻就是了。
等到手搓紅了,碰到水都有些痛了,許寒才知道收手。
然後他鬼鬼祟祟地出了洗手間,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個椅子放到陽台上。
又鬼鬼祟祟地往樓下花園,和隔壁陽台反複張望,才做賊心虛的将濕哒哒的小褲褲,搭在搬出來的椅子上。
用衣架找個地方挂起來?開什麼玩笑,本少爺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許寒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陽光的溫度,今天燕市最高溫36℃,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曬幹。
“歲歲别搗亂。”
看到小金毛又要調皮的去爬椅子,許寒立馬把它抱起來回卧室,順便将通往陽台的門鎖好。
好啦,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他一不小心biu-biu-了。
确保無誤,許寒才抱着歲歲下樓。
剛到樓下,他就聽到許總在和誰說話,許寒不是很想見陌生人,選擇躲在角落。
等到那個人離開了,他才抱着歲歲出現在許冬生面前。
許冬生把客人送出庭院大門,回來看到抱着小狗的兒子,提了一句:“明天陪我去參加一個活動?”
以前許冬生出去參加宴會之類的應酬,很少會帶兒子出去,倒不是不重視他,而是兒子不喜歡那種場合,甯願自己在家待着。
久而久之,許冬生就沒有再帶他出入各種社交場合,一些商業夥伴甚至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但前幾天才出現了那樣的意外,許冬生實在不放心兒子一個人待在這裡,也覺得該讓他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許寒心裡有鬼,沒有過多的思考就點頭:“嗯。”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貓貓老婆,說不定會很巧,在明天要去的地方就碰上了呢?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解決手機的問題。
“爸,我手機壞了,想出去買個新手機。”
将剛才那人送來的邀請函随意放在桌上,許冬生颔首,“我們一起,正好給你挑衣服。”
***
“怎麼突然想換手機卡了?”
去醫院的路上,路過一家營業廳,弟弟冷不丁提出要買手機卡,秦修羽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不想用了。”池焱淡淡,推門下了車。
不遠處就是營業廳,他這張卡是實名制的卡,雖然不交話費,就這麼丢着也不是不可以。
但為了讓許小狗意識到再也找不到他,從而放棄,池焱認為還是要帶着證件,在營業廳徹底注銷才行,順便把新卡也辦了。
見弟弟往營業廳的方向走去,秦修羽看向格外安靜的林子清。
“溫姨說你前幾天暈倒了,有沒有什麼事?”
秦修羽也是今早才從溫翠玲嘴裡得知這件事。
并非是溫翠玲想要故意隐瞞,隻是昨天大家都在忙着處理蔣家的事情,她哪裡還有精力顧得上這件事。
也就是聽到秦修羽要帶林子清他們出去,溫翠玲才陡然想起,當即就把前因後果說了。
林子清輕聲解釋:“就是下樓梯的時候沒注意腳下,出院也是經過醫生同意的。”
“沒事就好。”秦修羽擡手,用力按壓眉心,緩解疲勞。
這兩個月以來,他總感覺諸事不順,特别是封禹城死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善後了,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兩個弟弟身上。
結果一不留神,兩個人竟然都受了傷,進了醫院,也幸好都隻是皮外傷,都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昨天我和老爺子商量了,會把小焱的戶口轉到這邊,以後他就在這裡學習和生活,學校那邊我也會幫你辦好,你們兩個都在燕市待着,我也能放心不少。”
原本是想順着弟弟的意願,可如今這種情況,秦修羽認為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為穩妥。
林子清蜷了蜷手指,盡量不去看秦修羽,維持平穩的聲線拒絕:“不用,我現在這樣就很好。”
秦修羽詫異地看向他,不為别的,就因為那聲“不用”。
秦修羽把林子清當成弟弟養了這麼多年,最了解他的性子,記憶裡,他鮮少會和他提要求,拒絕他的安排,從小到大都省心得讓人心疼。
林子清知道秦修羽在看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低着腦袋,免得被男人看出端倪。
暗中深呼一口氣,林子清才直視過去,神色格外鎮定,不緊不緩的解釋:“我很喜歡現在的學校,也和同學相熟了,還想繼續在那邊上學。”
他不會回燕市的,因為這裡有秦修羽,也因為這裡沒有許寒。
林子清是在臨死之際,才知道自己活在一本小說裡。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是那本書的主角受,不管經曆多少坎坷和磨難,最終都能迎刃而解,獲得自己想要的人生,這就是大部分主角的殊榮。
正因為這個身份,他才會和作為主角攻的秦修羽糾纏了近四十年。
在小說劇情裡,他和秦修羽的愛情幾番波折,最終修成正果,在番外裡,同性婚姻合法後,他們還領了證,成為了國内第一對合法的同性夫夫,迎來了最終版的happy end。
可是當小說徹底的拉下幸福帷幕,每個人的生活都還在繼續前行,沒了文字操控,很多事情也就漸漸失去了引導,直到完全失控。
或許一開始,就注定了後面的結果,隻是起初有小說這條線牽引着,每一個文字都在牢牢地抓着那條主線,才會讓他和秦修羽必須走在一起,在結局成為令人羨豔的一對。
可如果肯仔細剖開這些冷冰冰的文字,就可以發現本質上,秦修羽是不愛他的。
或許是喜歡的,或許也真的有多年感情導緻的占有欲作祟,但絕對不像小說描寫的那樣,他會浪子回頭,會願意和他相守一生,執手共白頭。
其實隻要當時的自己肯仔細回想,就能發現諸多的端倪。
脫離小說的必要時間線和劇情,秦修羽總是會透露出沒那麼愛,依舊會和外面的男人或者女人糾纏不清。
然而一旦到重要的劇情,秦修羽就會再次愛得偏執,仿佛隻要沒了林子清這個人,他就會發瘋發狂,活不下去。
上輩子的林子清也不例外,在那些文字裡照顧不到的時間線,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沒那麼愛秦修羽,更多時候,他在想的那個人叫許寒。
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小說隻用了短短幾個字就全部揭過。
實際上,在那段日子裡,秦修羽遠遠比不上林子清談了不到半年的初戀,可是一旦涉及到劇情,這些事情就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他最在意的那個人永遠是秦修羽。
直到死亡來臨,驚奇的得知自己所有的愛恨糾纏,隻不過是被一段段文字驅使,上輩子的林子清才豁然開朗。
上輩子的林子清,心底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如兄如父的秦修羽,而是那個從第一次相遇就不敢直視他,交往三個月才敢面紅耳赤,小心翼翼牽起他手的少年。
這個純真的少年叫許寒,是會喊出那聲“清清”的許寒,是眼裡隻有“清清”的許寒。
察覺車門從外面打開,林子清從回憶中驟然脫身,看到重新坐到自己身側的少年,他不由心頭一跳。
那個“許寒”就是他,卻又不是他。
因為林子清再也沒辦法從那雙眼裡,看到屬于“清清”的任何蹤迹。
明知道前因後果,明明心中有愧,明明錯的那個人是自己,還是讓他感到了抗拒和害怕。
池焱察覺到他看過來的目光,也看過去,微微彎唇,如情人呢喃:“清清,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在林子清為此感到恍惚的時候,秦修羽則是一臉意外的看過來。
清清?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了?
察覺男人的視線,池焱絲毫不慌,笑着詢問:“清清叫起來很親切,哥覺得呢?”
秦修羽隻是略感意外,随即又欣慰兩個弟弟的關系終于好起來了,這樣的話,以後他有事不在燕市,兩人也能互相照應。
“走吧。”秦修羽吩咐司機開車,然後又說起了轉戶口和轉學的事情。
秦修羽也做好弟弟不松口的準備,索性先把手續辦了,事後再哄哄他就是,他有這方面的門路,自然也不需要弟弟親自參與。
“好啊,正好我也想回燕市。”既然已經做好了再也不回去的準備,這些小細節池焱也不在乎了。
池焱還主動提議:“名字也改回去吧,秦修顔,一聽就知道是秦二少,省得以後哪個不長眼的,到我跟前找不痛快。”
秦修羽也正有此意,既然弟弟提了,也省得他後面先斬後奏,讓弟弟和他鬧一段時間的脾氣。
秦修羽無比欣慰弟弟的懂事,也心疼他肯定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受驚了,他會盡快和蔣家做切割,給弟弟一個交代的。
池焱說完了自己的事情,當然也得說說林子清的去處。
“哥,你也讓清清轉回來吧,還是和我一個學校一個班,我一個人在燕市誰也不認識,他又比較熟,正好讓他和我做個伴。”
秦修羽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可是林子清剛才已經明确的拒絕了,林子清難得有自己的想法,秦修羽并不想逼他。
“不可以嗎?”池焱一臉失望,看向林子清,語氣有些傷心,“清清,難道你不願意繼續和我在一起了嗎?”
這番話,意有所指。
林子清嘴唇微動,隻覺得喉嚨幹澀,半晌說不出話。
池焱勾起了嘴角,笑意未達眼底,“還是說,你在那邊有了什麼離不開的人,讓你甯願背井離鄉獨自生活,也要離開我和我大哥,長久的待在那邊?”
這番看似調侃的話語和表情,林子清卻能聽出和看出更多,那是一種譏笑嘲諷,鄙夷冷意,還有隐隐的警告。
仿佛在質問他:林子清,你配嗎?
池焱見他不肯松口,轉而輕歎:“清清,你就這麼讨厭我?是因為之前我對你态度不好,你怨我了?”
林子清的後背已經冒出了薄薄的寒意,順着脊椎骨,直沖腦門。
他怕池焱會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終于擠出聲音:“你讓我……想想。”
“那你可要好好想想。”池焱把臉轉過去,身體靠向椅背,聲音再次變得冷淡起來,“時間可不等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回頭?哪有那麼容易。”
沒人比林子清更清楚這番話背後代表的意思。
他垂下眼簾,靜靜地注視放在腿上的手。
***
成功買到一部新手機,許寒立馬拿出舊手機,将裡面的卡取出來換上。
因為之前的号碼都是存在手機上的,卡插上去後,新手機的通訊錄依舊是空蕩蕩的。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号碼許寒都記在了腦子裡 ,很快,那幾串重要的号碼就被他保存到新手機。
弄完這些事,許寒先偷看一眼許冬生,見他專心開車,他才開始給貓貓老婆發消息。
【老婆~你吃飯了沒有?我和許總出來買了新手機,馬上要去吃午餐啦,到時候拍照片給你看,你也要好好吃飯,知道了嗎?】
發完消息,他就耐心等回複,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在餐廳坐下,還是沒有等來任何消息回應。
好一個鐵石心腸的冷酷貓貓,哪怕是回個“滾蛋”或者“關你屁事”也好呀。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許寒不知道池焱住在哪,平時會去哪,在這有沒有什麼相熟,自己也認識的人……
相熟的人?對了!林子清不就是一個?
許寒驟然想起自家貓貓老婆,和林子清現在是兄弟關系,而且還在夏星辰那得到了驗證。
雖然聽夏星辰說所謂的“哥哥”另有其人,林子清貌似隻是被領養的,但既然之前就住在一棟房子裡,那回了燕市後,他們肯定還是會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終于意識到還有這麼一件事,許寒頓時有些酸溜溜的。
笨蛋貓貓,既然你要用妖法給自己安排一個合理的人類身份,就不能用在本少爺身上嗎?
這樣你不就又能當本少爺的哥哥,還能叫許總爸爸?
為什麼非得繞着麼大彎子,找一個住在燕市的家庭?平白無故多了兩個不沾親不帶故的假哥哥。
沒一會兒,許寒再次變得垂頭喪氣,因為隻有舊手機存了林子清的号碼,現在手機已經壞了,他又不記得林子清的号碼是多少。
許寒隻記得自家貓貓老婆的,許總的,張天浩的,小嬸和侯梅阿姨的,再多的他就記不住了。
許冬生點完了菜,開始默不作聲地觀察坐在對面的兒子。
見兒子時而歡喜,時而沮喪,完全忘了對面還坐着一個人,許冬生納悶,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麼了?
許冬生斟酌該不該關心一句,兒子就冷不丁擡頭看過來,冒出一句:“爸,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等許冬生開口,許寒果斷站起來,往外走。
發短信不回?那本少爺就打電話,如果還是不接,那就打到你接了為止!
找了個清淨的地方,許寒立馬按下撥打鍵。
在按下去的那瞬間,許寒已經在思索該如何套話,才能套到貓貓老婆的住址,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他信心滿滿的時候,手機聽筒傳來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