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雖然夏文凱很多“粗鄙”的行為(沒有惡意的那種)讓我無所适從,但他也總會讓我想到張天浩,讓我更加清晰意識到,我最好的朋友已經徹底離開了我。
夏文凱是我欠了一條命的恩人,但張天浩是無可取代的摯友。
如果人有下輩子的話,我還願意和他做朋友,就不知道他樂不樂意了。
管他呢,反正這小子以前也總是不顧我的意願,強迫我做一些很嫌棄的事情,這一次就讓我來當這個煩人精吧。
張天浩,等我把恩情還了,我就來找你做朋友了,那時候換我叫你哥(說不定我去的慢,還得叫你叔,不如我再多等幾年,投胎給你當兒子?天天煩死你哈哈哈)
——來自《許寒的日記(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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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焱醒來的時候脖子明顯不舒服。
他單手扶着後頸,試圖用扭動來緩解長時間趴在桌上睡覺的不适感。
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醒來也忘了夢裡的内容,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窗外是電閃雷鳴,池焱看了一眼時間。
啧,就這天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已經下午六七點了,後面那兩年他一直在别的地方生活,都有些不适應這裡的天氣了。
“焱哥,你醒了。”
聽到聲,池焱看去,坐在右手邊的夏星辰正眨巴那雙幹淨透亮的眼睛看着他。
從早上第一節課,睡到最後一節課,夏星辰都替池焱擔心他的脖子睡出問題。
“嗯。”池焱眼睛半眯着,慵懶應了一下。
腦袋上那兩對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也跟着動了動,像一隻餍足懶散的小貓咪。
隻可惜夏星辰看不到這個畫面,不過他還是被池焱這副慵懶迷人的模樣,弄得臉紅了紅。
這也不能怪他,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焱哥的這種好看還不僅僅是外貌方面,更是一種特殊的個人魅力。
是一種夏星辰這種理科生無法精準形容出來的感覺,總之,他的目光總會忍不住追随池焱。
也或許,是因為昨天的那次别樣的性向讨論吧?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坦白,也得知對方也是,哪怕焱哥說那是曾經。
夏星辰說起正事:“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走吧。”池焱不怎麼想吃東西,不過比起夏星辰的初來乍到,他雖然很多年沒有來了,但對母校也還有不少記憶。
既然把人搞到這裡上學,池焱覺得自己有義務帶他熟悉熟悉。
池焱剛站起來,側後方便傳來另一道聲音:“池焱。”
林子清也一直待在教室,一邊做着自帶的習題,一邊等池焱醒來。
熟悉的聲音讓池焱擡擡眉。
睡蒙了,他都忘了還有個陰魂不散的人在這。
林子清看了一眼夏星辰,池焱成人禮那天晚上,他并未在秦家碰見過被池焱帶回來的夏星辰,隻在提前來燕市的時候,林子清才從秦修羽口中得知這麼一個人。
而且秦修羽也沒多說什麼,隻說這人是池焱的朋友,也要一起轉過來,讓他多留意一下。
雖然秦修羽那天帶池焱去看心理醫生,也沒從郭明月那裡得到結論,但秦修羽也能感受出弟弟的心态有大問題,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弟弟。
林子清上前一步,薄薄鏡片下的眼睛有些不敢看池焱,用好聽的清冷嗓音解釋:“是我主動和修羽哥說要照顧你,想和你轉到一個學校一個班,你别生修羽哥的氣。”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
那天池焱讓他離他遠一點,林子清就很識趣的不出現在他面前讨嫌了。
甚至主動提出該來這邊的學校報道了,本來他都有些猶豫該不該轉校了。
等到了這裡,林子清才得知池焱也要來這所學校。
當時林子清也和秦修羽說了,池焱不會希望在學校看到他的,更别提還要在一個班上。
秦修羽卻說沒關系,等池焱來了頂多鬧幾天脾氣,總不能真的讓他孤零零的跑到其他學校去。
弟弟不久之前才炭燒自殺過,心态很容易走極端,秦修羽是絕對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的,必須要有一個人能時刻看着他。
這個人肯定不可能是夏星辰這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隻能是被他當弟弟養了十幾年的林子清。
林子清理解秦修羽對池焱這個親弟弟的愛護,也認為自己作為秦家司機的兒子,雙親離世後在秦家受到了很多照顧,如今也該以此回報修羽哥了。
所以即便不是自己的本意,林子清也想把池焱的怒氣集中在自己這裡,免得讓池焱生親哥哥的氣。
池焱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也很清楚林子清是做不了秦修羽的決定的,不然後期也不會上演一系列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狗血戲碼。
果然,在這個時候,主角攻對主角受就是非同尋常的存在了。
池焱扯扯嘴角,目光落在男生因為緊張微微抿緊的嘴角。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怕他生氣而緊張,還是怕讓秦修羽失望而感到忐忑。
沒得到池焱的回應,林子清還是硬着頭皮說:“修羽哥說,别墅那邊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從賓館搬過去住吧。”
雖然池焱并未和秦修羽說過自己住在賓館,但也不妨礙對方用别的辦法得知他的行蹤。
林子清說完,看了一眼夏星辰,又說:“那裡也有夏星辰的房間。”
夏星辰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有地方住。”
他手上有錢,不管是住校,還是在外面租房子都可以,隻是他暫時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住校,畢竟他哥就在這座城市,因為到燕市讀書,他也好久沒見過哥哥了。
現在唯一讓他為難的隻有要如何告訴哥哥自己轉校的前因後果,以及先斬後奏的大膽行為。
池焱也懶洋洋的回答:“我也有地方住。”
他來的時候就想好之後要住哪了。
至于秦修羽給他準備的三套房子的選項,他一個都不想選。
倒不是什麼狗屁的自尊作祟,他現在可沒那破玩意,而是因為他單純的不喜歡。
别人是由奢入儉難,他卻反了過來,就喜歡那種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腐朽陰暗的老破小。
池焱瞧見林子清還想說什麼,譏诮:“怎麼?非得逼我跟你住一塊?你要願意跟我住一間房,睡一張床也不是不行,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