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林惜喬也沒能成功跟着去,季時衍把她抱到錢秘書買回來的貓窩裡,就和錢秘書出去了。
畢竟醫院是給人看病的地方,寵物什麼的大概率不會被允許進去,況且季時衍要去看的是皮膚科,難免有一些患者同樣對貓毛過敏,也不好給人家造成困擾。
林惜喬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現在跟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還會添亂,況且還有錢秘書陪着去。于是也不非要跟着去了。
所以季時衍把她放下來,她也就乖乖地窩在軟和的貓窩看着季時衍和錢秘書出門。
醫院,皮膚科。
因為已經清楚過敏源是什麼,所以不需要再去做過敏源的檢測,醫生看了看季時衍的症狀後就直接讓他去輸液了。
季時衍坐在病床上,手背上貼着固定針尖的膠帶,針管連接着的吊瓶裡滴滴答答地順着輸送管輸着液。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一邊低頭在病曆本上寫着記錄,一邊詢問着季時衍的情況。
“你是知道自己是貓毛導緻的過敏是吧,那你是自己有養貓還是不小心接觸到貓的毛發?”
季時衍:“這次是意外接觸,但接下來有準備養貓。”
醫生握着鋼筆寫字的手沒停,接着說:“你這個過敏症狀有點嚴重啊,我的建議呢,是最好不要養,徹底遠離過敏源。”
錢秘書在旁邊聽着,心裡默默腹诽道:季總這倔脾氣要是能聽得進去才有鬼了。
果然,剛在心裡腹诽完就聽到季時衍在一旁道:“如果還是要養呢?”
“當然,我也知道像你這種明明知道自己過敏還要養貓的人,一般都是很喜歡貓,不願意放棄的。”醫生見怪不怪地繼續說道,邊說邊無奈地搖搖頭。
他從業多年,也是見過不少這種極其喜歡寵物,哪怕自己過敏也仍然堅持要養的病人。
作為醫生來講,他對這種行為當然是不支持的,畢竟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像這種病人一般都很固執,勸不動他也沒辦法,隻好給病人開點抗過敏的藥物。
正要開口讓他去開點藥的時候,醫生聽到面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率先出聲問他:“有沒有什麼藥物可以用來緩解過敏的症狀?”
醫生擡頭看了季時衍幾眼,略微有些驚奇。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
明明臉頰上脖頸上都绯紅一片,按他的症狀此刻應當是瘙癢難耐的,正常人此刻也應該早就忍不住抓撓起來,這個人卻好像感受不到一樣,始終氣定神閑。
醫生回過神來,點點頭:“有的,我給你開點抗過敏的藥,過後拿着單子去藥房取。”
“除了按時吃藥之外,日常生活上,記得要給貓每周洗澡,保持房間通風,注意個人衛生勤洗澡勤換衣。少直接接觸過敏源,最好不要讓貓進卧室。”
“但這些也隻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想要更好緩解症狀可以嘗試下脫敏治療,不過這種方法效果也因人而異,而且如果想嘗試的話需要先進行檢查,判斷個人體質适不适合……”
醫生仔細地交代了注意事項,錢秘書接過他手裡的藥單,附和着表示記住了,于是醫生點點頭就出了病房,錢秘書也跟着出了門去藥房取藥。
門咔哒一聲關上。
季時衍獨自待在病房裡輸着液,看着關閉的房門略微出神,思索着什麼時候去檢測看看能否進行脫敏治療。
雖然不太明白自己當時到底是為什麼詭異地決定養那隻貓,但是既然決定要養,就不可能再半路把它抛下。
錢秘書去取了藥回來,又陪着季時衍輸完液,最後開車送他到家後才離開。
臨走前,又猶豫着勸了季時衍一次,然而依舊沒有什麼用。錢秘書這才搖搖頭轉身走了,邊走還邊感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想想覺得不對,又伸手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呸呸呸什麼太監啊!
季時衍開了門進屋,站在玄關就不自覺地往客廳角落擺着的貓窩看去,一眼看去并沒有看到那毛絨絨的一團。
向屋子四周掃視了一圈也沒有蹤迹,應該是跑到哪個角落去了,他出門時門窗都關的嚴實,那隻貓不可能自己出得去。
突然餘光裡好像看到那藤木做的貓窩裡冒出了一雙小小的,形狀尖尖的耳朵。
随即又露出了一顆圓圓的白色腦袋,一對梅花形狀的爪子扒住貓窩邊緣,兩顆冰藍水葡萄似的眼睛帶着亮晶晶的光芒看向他。
原來它一直都乖巧地待在貓窩裡,隻是因為貓窩鋪着厚厚一層軟乎乎的被褥,它體型又太小,整隻貓完全陷進被子裡了,他才看不到。
再加上季時衍以為這隻貓不會那麼安分老實地待着,所以下意識地以為它會到處亂竄。
不過現在看來,這貓性子尚不算太野。
季時衍默默思索站在門邊沒有動。
而他新養的那隻小寵物看到他回來,扒在貓窩邊緣看了他幾眼,就從貓窩裡體态輕盈地躍了出來,仿佛是要來迎接他一般,邁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門口這邊跑。
一路小跑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了,帶着幾分猶疑地站在那歪頭看他,粉嫩的耳朵随着靈敏地動了動,小心翼翼試探的樣子,顯得莫名乖巧。
林惜喬克制地止住腳步,生怕碰到季時衍,再導緻他過敏。
之前他的反應确實吓到她了,和季時衍在一起那麼久,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對貓毛過敏,而且還是這種算得上嚴重的程度。
除了季時衍從來沒跟她講過以外,本身他也不是什麼喜歡小動物的人,她壓根就沒見過他離哪個小動物近點過。
他能這麼輕易就接受現在變成貓的自己也是挺讓人意外的。
雖然季時衍即使過敏也決定要留下她,但是他看起來并沒有很喜歡自己這個“寵物”。
進門後也隻是不鹹不淡地打量了她兩眼,然後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