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出流搖了搖頭，“當初的手術很完美，理論上來說我不可能恢複曾經的人格和記憶。”

但那也隻是理論，隻要神座出流想，屬于日向創的過去與記憶并不是觸不可及之物，他擁有足夠探究過往的能力。

不過恢複記憶的可能在他做出選擇之後便不會成功了。

永近英良計算了下時間，對神座出流的事情察覺了違和感，于是謹慎提問:“所以，流16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嗎？”

金木研愣了一下，因為永近英良的提問想起來了一件事。

他們最初認識神座出流的時候……他好像就是16歲？

神座出流點頭，“16歲之前屬于日向創的記憶我毫無印象。”

“但是，流。”黑金發的青年用那雙澄透的琥珀色眼睛嚴肅的盯着長發異瞳的少年。

“你說你曾經是日向創，但是你的情報擁有以神座出流這個名字和你黑發紅瞳樣子時的形象存在的16年。”

金木研猛然睜大雙眼，Alter Ego轉頭就去查神座出流的資料。

情報也有可能造假，然而神座出流過往的情報，都是永近英良親耳聽聞的。

神座出流15歲以高中生的年紀考上了上井大學，因為是風雲人物永近英良經常聽聞神座出流的事迹。

但是神座出流說他16歲之前是名為日向創的少年。

這不符合永近英良的印象。

這個社會上有曾經神座出流成長活動的迹象，他過往的同學也對他留有深刻印象，神座出流擁有完整的人生曆程。

那希望育成計劃是什麼時候成功施行的？日向創究竟是誰？

永近英良用探究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神座出流，以詢求的口吻問:“流，能給我解釋清楚這些違和的疑點嗎？”

神座出流在聽到永近英良的分析頗為欣慰，“沒錯，按照我的資料我從一開始就隻是神座出流。”

永近英良微微皺眉。

“但那是因為世界認可了「神座出流」是真實的我，至此我由人造産物轉化成完善的人。”

金木研沒太理解，“流，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兩人苦思冥想的樣子，神座出流不再留有懸念，意簡言赅道:“我并非此世之人。”

兩人臉上浮現出驚愕無措的情緒，投影在電子屏幕上安靜窺屏記錄的Alter Ego也卡機一瞬。

神座出流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照舊平穩淡然，“無論是日向創，還是希望育成計劃，16歲之前的一切事項都是在誕生我的那個世界發生的。

這個世界沒有這些存在，所以在我來到這裡之後，世界所‘看見’的隻是神座出流，祂所留下的也隻有神座出流的記錄。”

所以他真正的過去，于這個世界而言是不存在之事物，神座出流的天賦、性格都是天生如此。

“不必擔憂，我已經被剝離了最初那個世界刻下的印記，徹底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員被世界所接納。”少年在看到兩人驚疑擔憂的表情時安撫的說了這麼一段話。

相應的，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曾經那個世界的過往都不在于他相關。

所以在他身上本源世界的命運線被斬斷之後，那之前作為日向創的記憶、人格、情感……這些都無法再找回了，因為這些都已成為了不存在之物。

“日向創”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了，神座出流也是不存在之人，所有與他相關的人會被抹除記憶，相關的物都會消失。

而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不過是接收了一位無根無源的“空白”之人，加之有祂為他所編撰的過去，神座出流完全脫離了日向創的影響，成為真正的人。

希望之峰大抵會找尋其他适格的實驗體來繼續研究下去吧，但那已經與神座出流毫無幹系了。

看着兩人有些茫然的神色，神座出流給他們簡要講解了一下世界對外來之物的排斥和自身被斬斷命運線洗去過往因為成為無根之人被這個世界留下印記成為此世的一員的事情。

随着神座出流的訴說，在理解後永近英良和金木研的表情愈加嚴肅僵硬。

如此重要的消息，神座出流毫不猶疑的就告知他們了啊……

按照神座出流所說，被洗去過往的他會成為一個無根之人，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過往所經曆的一切也将不複存在消失。

這也是之前他忽然昏迷的原因，他因為提前看破了一些事情而被世界加以注意，祂無奈隻能提早進度孵化他的靈魂。

而處于孵化狀态的神座出流也失去了全部記憶，以純白的狀态來面對規則的審查。

人類的計數時間于祂和世界而言不過爾爾，神座出流孵化靈魂需要三年時間，而這三年的時間流逝對祂們不過是滄海一粟。

之前那次重病是因為靈魂的融合到達了臨界點，開始改造他的身體的緣故，是身體機能已經與靈魂不相匹配無法适應。

醒來的白發紅瞳的日向創已經被世界接納成為此世的一員，靈魂擁有了這方世界的印記，但仍未徹底轉化完成，靈魂的孵化還未結束。

而有關祂的事情沒有被記起，則是因為這是祂留給神座出流的考驗，脫離規則找回真正的自我，不然隻是完成印記的神座出流不會記起祂。

然而神座出流也在曾經留下各種暗手，他在找尋真相的途中尋回一切，記起了屬于神座出流的全部，所以他變回了最開始降臨這個世界的樣子——他靈魂的模樣，也是被世界所承認的樣子。

神座出流完成了祂設下的一切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