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江久生冷哼一聲,“那家夥可不會輕易被病痛打敗。”
*
佐佐木琲世到達時,便得知日向創已經虛弱到無力行走的地步了。
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少年,附上陰翳的雙眼擡起,向聽到腳步聲的位置揚起勉強的笑容,“琲世來了嗎……”
“是我。”佐佐木琲世雙手包住少年白到失去血色的手上,“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死去一樣。
“我早該閉眼了,是一直強撐着抗拒。”像是猜到他們在想什麼,日向創輕笑一下,“不是死亡哦,我還會醒來的。”
倚靠在牆邊的鈴屋什造難得态度強硬:“創,解釋清楚。”
床上的少年若有若無的歎息一聲,“我會像神座出流那樣昏迷,但是不會是那麼長的時間。”
日向創想起了夢中所看到的被光繭包裹的少年,長發遮擋其面容緻使看不清樣貌。
那應該是我。
那應該是神座出流。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直覺在提醒日向創:“緻使那個我昏迷的影響仍在,此次虛弱大抵是因為催促我的回歸吧。”
鈴屋什造抿了抿嘴,敏銳的察覺了什麼“創,你醒來後還是你嗎?”
神座出流昏迷後醒來的是失憶更名的日向創,那日向創昏迷呢?是再次失憶還是恢複記憶?
“當然。”少年對于這點非常确信,“無論是神座出流還是日向創,都是我啊。”
佐佐木琲世看着好友笃定的神色,受到了震撼。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金木研和佐佐木琲世是不同的人,因為他們的行動和思考的方式都有所不同。
而日向創,則是認為無論自身是什麼樣子,有無記憶,那都是他。
那金木研,也是我嗎?
“當然是啊。”意識深處的人影輕聲回應,“琲世,你也是我,我也是你啊。”
所以,在看到坦然接受一切的好友,還要在抗拒嗎?
這樣啊,你也覺得我們是同一個人。
筱原幸紀走進摸了摸日向創的頭,表情有些傷感“你心中有了決斷,那便去做吧。”
“謝謝,筱原先生。”日向創眯起了失明的雙眼。
他和什造的監護人一直都在看着他們,注視着他們的成長卻從不幹涉,任由他們以自己的意識思維來做出各種決定。
“之後不要把我的身體送去醫院,之後會有人過來帶走我的身體。”日向創叮囑一句。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臨别前大家都在我很開心。”少年的笑容滿足又幸福。
“再見,筱原先生,繪奈理夫人,什造,琲世。”
少年緩慢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睜開。
“……再見。”
*
日向創所說,會帶走他的身體的人沒過多久便來了。
筱原繪奈理聽到敲門聲過去開門,便看到一個帶着棒球帽,帽檐下壓把大半張臉遮住的男性。
“夫人好。”爽朗又沉穩的聲音響起,“我是來帶走日向創的。”
“創說過,請跟我來。”
筱原繪奈理讓出位置讓來人進到室内,帶着人去日向創的卧室。
“你就是創說的會帶走他身體的人?”
筱原幸紀審視的眼神落到跟在妻子身後的男性,“為什麼要隐藏面容?”
“因為我現在不能暴露在外界。”青年一邊回答,一遍摘下帽子,“好久不見,筱原先生。”
看到他的臉,筱原幸紀很是震驚“你是……永近英良?!你沒死?!”
鈴屋什造恍然大悟“原來創說的人是永近啊。”
“鈴屋先生也好久不見。”永近英良笑着打招呼,“當然,還有佐佐木。”
佐佐木琲世在平和的狀态下不是很敢面對金木研的好友,但對方招呼都打了,佐佐木琲世輕微點了一下頭。
筱原幸紀緩和了一會情緒,然後問:“永近,你為什麼沒有回CCG?”
當初就感覺這孩子像是在說托付的話,所以當初是刻意消失的嗎……
永近英良表情堅定,“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我明面上的身份需要消失。”
所以,永近英良是假死?
筱原幸紀又問:“你要把創帶去哪裡?”
永近英良回答:“去流的家裡。”
“神座出流的家?”鈴屋什造感興趣的插嘴道,目光期待的看向黑金發的青年“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嗎?”
永近英良想了想,确認神座宅裡不能讓CCG知曉的東西都隐藏起來,日向創也沒叮囑過其他人不能跟着,所以答應了下來,“鈴屋先生想要跟來也不是不行。”
佐佐木琲世躊躇片刻,下定決心開口:“我也一起。”
永近英良訝然看着黑白發的青年不安又堅定的灰色眼眸,不禁莞爾一笑“當然可以。”
在場有兩個人要跟着一起,永近英良就說:“筱原先生和筱原夫人呢?也要跟着一起嗎?”
筱原繪奈理率先拒絕,“我會在家裡等着什造和創回來。”
筱原幸紀也拒絕了,“什造和佐佐木跟着去了我就不一起了。”
永近英良聽後點點頭,然後重新帶好帽子走向床邊抱起日向創,“那,鈴屋先生和佐佐木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兩人乖順的跟在永近英良的身後離開了。
筱原夫妻目送三人帶着昏迷的日向創離開,筱原繪奈理低聲問:“那個人可信嗎?”
筱原幸紀輕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傷害創。”
永近英良就算假死離開都要把昏迷的友人托付給可信之人,怎麼會傷害他呢?
筱原繪奈理的手貼上丈夫的手背,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那孩子會沒事的。”
筱原幸紀回握住妻子的手,吐出一口氣,回應了她的安慰“嗯,創會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