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老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不冷不熱的說道:“哦?是誰?”
他其實心裡也明白竊賊不太可能是夏一秋,但玄劍派裡兩位大長老暗中争鬥已久,包括他在内,峰主長老們和中層修士們大多站隊溫和寬厚的趙天榕。
這次的盜賊一案,既然有夏一秋送上門來,他正好可以打擊一下斷劍峰,再賣個好給方星宇和他背後的趙天榕長老。
“這我就不知道了……”雲溪微微一攤手,眉心蹙起,無奈的說道:“……不瞞徐長老和各位同門,我隻知道昨天夜裡我的腰牌也丢了,除此之外,不少幹雜役的外門弟子也丢了腰牌。”
衆人:“……?”
“徐長老,我看這次必然是竊賊發現自己的腰牌丢失之後,立刻也偷了其他人腰牌,試圖栽贓嫁禍給無辜弟子……”雲溪一雙冰涼幽黑的眼睛看向方星宇,似笑非笑的說道:“……方師弟以為呢?”
方星宇:“……”
被這雙黑而冰涼的眼睛盯着,方星宇瞬間有種被看透了的不舒服感,就好像她已經完全知道了他的行事手段。
事實上這不可能,方星宇很早就發現,他的靈獸雷霆血脈神秘,哪怕是元嬰期修士,也很難發現隐匿之後的雷霆蹤迹。
陳陌刀已經閉關,昨天晚上偷竊腰牌的事,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知道。
“雲溪師姐說的也有些道理。”方星宇說道。
“可惜我師父正在閉關沖擊大乘境界,不然昨天夜裡大能神識所過之處,一切洞若觀火,必定能找出那個膽大包天的竊賊……”雲溪又悠悠歎了口氣,對徐長老抱拳行禮,感慨說道:“……不過有徐長老在也是一樣的,執法堂一向明察秋毫,還請您找出真正的竊賊,夏一秋我們就先帶走了,師父閉關前,特意吩咐過夏師兄精研符箓,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詢問的,您再傳喚夏師兄即可。”
——老登,陳陌刀隻是閉關了,不是死了!勸你委婉行事,大家互相給個面子,别真正把斷劍峰一脈得罪死!
這下,水是真正的被徹底攪渾了。
在場衆人心思各異,都在打着不同的小九九。
方星宇沒把黑鍋成功栽贓,但也沒被懷疑,執法堂的徐長老臉色微變,琢磨着固然要讨好趙長老,但也不能真正得罪合體期大能,雲溪不指望證明真正的竊賊是方星宇,隻想先讓夏一秋脫離這場無妄之災。
一番拉扯之後,她成功從執法堂帶走了夏一秋,結束了這場築基期弟子之間的宅鬥。
……
出了執法堂以後,幾個人一起坐上船形法器回斷劍峰,夏一秋經過這一場驚吓,情緒大起大落之後,一上船就閉着眼睛小憩了。
一身黑衣的冷酷帥哥楊兆和遲疑問道:“那些丢失的腰牌……?”
“沒丢,是我離開前偷了其他幾個外門弟子的腰牌,然後連着自己的,一起用了個火決燒了。”雲溪坦然說道。
作為築基大圓滿,她偷幾個煉氣期的弟子跟玩一樣。
楊兆和被噎了一下,說道:“師妹聰明機智,師兄佩服!”
這個怎麼說呢?
其實夏一秋被誣陷和抓來執法堂,重點在于他是斷劍峰的人,脫困的重點不在于很多人的腰牌丢失,而在于他還有個合體期師父。
懷着對冷酷帥哥的智商同情,雲溪拍了拍楊兆和的肩膀,語氣幽幽,這樣那樣解釋了一番。
“楊師兄,修真界的很多事情,關鍵還在于誰的靠山更大,修為更高……”雲溪看着地面那些米粒大小的人影和亭台樓閣,用手指頭輕輕敲了敲小船邊沿,“……如果師兄今晚有空閑,可願與我挑燈夜話?就像咱們那天逛完坊市一樣。”
楊兆和又一次被噎住了。
一身黑衣服的冷酷帥哥,用一種看街邊汽車忽然變成威震天的目光盯着雲溪,充滿了離奇、驚悚、不可置信。
楊兆和一直以為雲溪師妹被師父寵愛過頭了,因此柔弱善良、天真無邪,是需要保護的對象,最近才發現不是如此。
她遇事冷靜果決,在識人之明和人情世故上……遠比他通透。
無意中OOC了一把的雲溪沒空管自己的白蓮花人設。
她正在腦子裡重新評估龍傲天男主角的底線。
原著當中的方星宇陷害雪松,因為他們之前就結了仇,雪松“包庇放縱門下弟子作惡。
雖然這個仇在她看來很可笑,但這畢竟也算是方星宇栽贓嫁禍的原因。
但現在,在雪松不在玄劍派的前提下,方星宇栽贓嫁禍給了夏一秋。
夏一秋是斷劍峰弟子裡最懦弱無能的那一個,最容易被偷走腰牌,也是最好的背黑鍋對象。
所以……哪怕夏一秋和方星宇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也倒黴的被誣陷為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