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瘴氣中一路疾行,好在瘴氣雖是有些麻煩,但并未遇到其他的阻攔,僅僅過了一個時辰就走出了翠青谷。
翠青谷外暗青色霧瘴散去,皎潔月輝潑灑在草地上,似如覆上了一層白霜,白霜上閃着星星點點晶輝。
試煉之地的晝夜與外界一緻,外界是黑夜,試煉地内便是黑夜。
霧瘴散去并未讓淩月滿是擔憂的眉目有些許緩和,反而越來越濃了。
她看着滿目星星點點,提醒道:“有古怪!先别過去,”随後蹙着眉,手持斬霜華挑起了草尖上的晶輝。
原本透明的露珠在劍尖上逐漸變得紅厚。
林阙湊到了她的跟前,用指腹抹去了它,随後在手中研磨了兩圈,驚道:“這是血!”
“嗯,有人以人血在此處布了圍殺陣,”淩月掃了一眼隻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晶輝,冷聲開口。
林阙驚訝道:“以人血布圍殺陣?這陣法聽着還真是詭異,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這是禁術,你向來對此嗤之以鼻,不知實屬正常,”道之熟練的将手帕遞到他手中,示意他擦一擦手。
淩月道:“此陣可将踏入陣中之人血液吸食幹淨,随後轉化為殺陣自身力量,吸食的人數越多,它的範圍越廣,這方圓數十裡皆是血珠,想來已有數十人命喪于這圍殺陣中。”
“這聽着和獻祭血陣有些相似,這次進入此地的人都是各宗弟子,會是什麼人在此處設下這種邪陣?小師叔,這陣看着不太好破,不如我們留下警示,繞個路?”
林阙聽到數十人命喪此陣,心下不由得泛起一陣寒意,若非自家小師叔心細,自己和道之恐怕也是那數十人中的一人了。
“不必如此麻煩,繞路耗時,這陣我來破了就是,”淩月周身靈力彙聚,握着斬霜華的手腕一旋,擡手就要劈下。
白昀卻在這時按住了她的手腕,溫聲道:“我來。”
他目光從始至終都隻落在淩月身上,即便是破陣也隻是喚出了黑煞,往虛空中随意一揮。
淩厲劍氣瞬間便席卷而起,雷電攀附的劍氣仿佛是要将天地撕碎,半空中陡然響起無數碎裂聲,覆在草尖上的晶輝騰空而起,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我們走吧。”他擡手為她遮去了血雨。
道之也在血雨落瞬間用靈力将其震開,林阙則是呆呆站着,若非道之就在他身旁,他恐怕是已經淋成了血人了。
林阙雖見過白昀在秘境中殺妖獸的震撼場面,可再見到時還是被他的修為震驚到。
不是說兩人都壓制了修為,可眼前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壓制修為的樣子。
離譜得很!
隻用了一擊便破了這圍殺陣,關鍵是他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經曆了這一遭,林阙愈發覺得此行有白真人和小師叔在,滿滿都是安全感。
幾人穿過一望無際草地後進入了一片密林中,這才剛進入不久,迎面便遇上了老熟人。
林阙看着從灌木從中蹚出來的幾人,隻覺一陣無語,心道:“到哪都能遇到讨厭的人。”
來人正是劉風一行五人,幾人似乎是被什麼東西追過,發絲有些淩亂,宗服也染上了些泥土。
劉風顯然也是看到林阙一行人,腳步頓了頓,眉頭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林阙面前,擡手對着林阙和道之行了一禮。
至于一旁同樣身穿宿月宗宗服的女子,他不認識,直接無視了。
劉風目光隻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到了身穿同宗服飾,變幻了容貌的白昀身上。
這人雖身穿本宗宗服,可他卻是從未見過此人,而且他不在宗門隊伍中,反倒和宿月宗人混在一起,這算怎麼回事!
想到方才被妖獸追着跑,隊伍人手又不足,劉風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也變得惡劣起來,對着他怒道:“你是哪位師叔門下的弟子?見到師兄不打招呼,還跟着其他宗門厮混在一起,還不滾過來!”
白昀沒有理他,甚至眼神都沒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倒是林阙,一副看戲的表情想藏都藏不住。
他是哪位弟子?他是你大爺!
林阙笑道:“劉風師弟,要是師兄我記得沒錯的話,這試煉好像從未規定過各宗弟子不得同行,你管得會不會寬了點?”
劉風回道:“我管教自家師弟,和師兄你有什麼幹系。”
好大的膽!随便一個師弟都敢甩還自己臉了!劉峰氣急,伸手一把掐住了已經走出去兩步的人的肩膀,吼道:“你耳聾了嗎!我讓你過來!”
林阙沒想到他居然敢伸手去攔,面色一變,剛要阻止就聽到白昀的聲音攜着一股凜冽氣韻傳出。
“滾。”
氣韻釋出瞬間,劉風便被掀翻在地。
“噗!!”林阙笑出了聲,道之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提醒他不要笑得太明顯,随後對着從地上釀嗆起身的劉風,清聲道:“劉師弟,我們還有要事,先行告辭,此地兇險,你們多加小心。”
劉風呲着嘴捂着胸口,一時間疼得說不出話。
好在那氣韻隻是警示,并未真的傷到他,他也在這時察覺到了眼前人絕非普通弟子,但一時猜不出會是誰。
“劉師兄!你沒事吧?”劉風帶領的幾位師弟見幾人離開紛紛圍了上來,手忙腳亂攙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