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擂台邊緣不久,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出。
因着周圍聲音太過吵鬧,淩月還未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妹妹,好巧,居然在這裡遇到你。”
淩月詫異轉身看去,就見前幾日分别的紅衣女子和她的妹妹阿七,從身後人群中走了出來。
阿七理了理淩亂的發絲,看着她,驚喜道:“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沒等眼前人回答,她就見她手中拿着參賽用的身份玉簡。
她微蹙眉頭,語氣中帶着些許疑惑:“你也是來參與比試的?那日怎麼沒聽你講起?”
淩月聽着她的詢問,正想随口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眼前人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眼中露出憐憫神色,手還握了過來:
“妹妹,這比試是家族逼迫你來的吧,也難怪,你長的好看,不過這也太可憐了,你都已經成家了,還要受家族驅使。”
要不然,這都成家了,怎麼還會獨自一人來這裡參選貼身侍女。
阿七深知這家族對族人帶來的保護和束縛,畢竟她的姐姐曾經也有一心悅之人,可因為家族幹預,迫使二人生生分離。
淩月想着,看來她是誤會什麼了,但她也不想解釋,畢竟她這說辭也不錯。
紅衣女子倒是看得出淩月是自願來參加這比試,并不是如她妹妹所言,但她不想多管閑事,于是開口阻止了阿七,将她的手從淩月手上拂了下來:“抱歉,妹妹,我這小妹總是這樣語出驚人,你莫要見怪。”
阿七收回手,弱弱道:“姐姐……”
紅衣女子笑道:“好啦阿七,我是怕你吓到妹妹,你别多想。”
看到她并未生氣,阿七這才放下心,轉頭看向了淩月:“對了,你那隻小白狐呢?”
淩月猶豫了一瞬,輕聲道:“它……我将它送人了。”
“啊?”
阿七未料想到她居然會是這個答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才道: “你不是說這小狐狸自小就跟着你,你舍得将它送人?”
“眼下我帶着它多有不便,這才将它送與他人。”
想到她的處境,阿七點了點頭:“也對,你目前的确不适合帶着它,不過妹妹,這擂台之上,我可不會讓你。”
“好!”淩月輕聲笑了笑。
“姐姐可知這擂台之上,比試的是什麼?”
她問出了這幾日一直想問的問題。
阿七自信開口:“那還能是什麼!既然是擂台,那自然就是比武,妖尊大人的貼身侍女怎麼也得有一抵十的實力吧。”
正說着,擂台之後那扇巨大石門緩緩打開。
石門内,數十名身穿黑胄甲,頭戴金屬面具的侍衛向着擂台而來,将擂台整個圍住。
“看來,是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阿七站在淩月身邊小聲說着。
黑甲侍衛将參與選拔的女子安置在擂台左側,與圍觀群衆隔開了一段距離。
“妖尊大人!”
圍觀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開口。
“傳聞果然沒錯,妖尊大人居然現身樂典!”
原本圍繞在擂台邊緣的黑甲侍衛,突然齊齊向着石門方向跪下:“拜見尊主!”
一時之間,無論是圍觀人群還是街邊小販,亦或者是花車舞女,皆是向着駐神殿方向跪拜下去。
聲聲高呼中,淩月擡眼,看到了殿門之上半靠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身着華貴内斂墨金錦衣,手随意杵着下颌,如帝王般俯視着跪拜着的衆人。
暗色金絲衣擺随意搭在膝蓋上,周身散發着濃重的壓迫氣息,隻看一眼便覺得呼吸都停滞片刻。
這人身上的威壓好強!
淩月注視着他,隻看到他那半掩在面具之下的嘴角,突然揚起一道微小弧度,那若有似無的笑意,猝不及防撞入眼底,讓她突覺周身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
可真是……滲人。
不用如何分辨,隻這一眼,她便知,主位上的他,便是傳聞中的妖神——神翊。
他怎麼像是在對着我笑呢?
淩月心中突然生出這種荒謬的感覺。
在未見到這傳說中的妖神時,她心中并沒有有大多感覺,即便師祖千年前因他而身隕。
可方才那一眼,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
砰——
砰——
絢爛煙火在空中驟然盛開,火花光芒劃過兩人隔空相視的眼眸。
伴随着煙火落下,比試正式拉來了帷幕。
比試開始不一會,參試的人中便開始傳出了起伏不一,滿含意外的聲音。
“不是吧?這擂台比試,比的不是修為法術,而是廚藝!”阿七哭喪着臉,手中拿着陌生廚具,不知如何下手。
對于眼下這種情況,隔着阿七不遠的淩月,也是一頭霧水。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難道這妖神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心中對于這妖神多了幾分好奇,不過手上依然有條不紊的準備着吃食。
比試過程中,她飛快瞥了周圍一眼,發現大多女子同阿七一般,對于眼前東西,都無從下手。
要是換做從前,她倒是沒有自信可以靠着自己這勉強下咽的廚藝,脫穎而出。
但多虧了師伯,讓她得以在秘境中研究吃食整整七年。
如今對于廚藝,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先前還有些擔心,若真是比修為法術,她倒真有些棘手,可如今比的是廚藝,她再無後顧之憂。
淩月面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隻覺得下界前師兄算的那一卦,開始準了!這不就是天道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