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抱着隻病秧秧的雜毛狐狸,右手則握着一把泛着寒芒的長劍。
那女子氣定神閑向着自己走來,王全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将人看得更清了些。
眼前女子雖隻有一人,但其身體周圍卻是靈力湧動,帶着威壓,且一丈之内竟無半分毒霧敢近她身。
淩月道:“怎麼,你們不願?”
王全雖看不出她是何修為,但看着她這絲毫未将他們二人放在眼中的模樣,他直覺這女子修為定遠在自己之上,心中頓時覺得不安。
他後背薄汗滲出,握緊手中弓箭,但并未将赤陽花交出:“姑娘是在說笑?這赤陽花乃我二人千辛萬苦取得,你一句話,我便要拱手相讓?”
聽着他的回答和不遠處灰衣人的動作,淩月笑了笑:“看來,是沒得談了。”
她可沒什麼時間與她們廢話。
話音落下,搭弓拉弦,霜花飄落,一息之間,她已手持長劍極速飛出,劈開迎面射來的箭矢,将眼前王全手中那弓箭劈斷,随後一腳,将其踹出數丈遠。
他身後的灰衣人則是趁着這空擋,繞至身後,手握彎刀,從背後偷襲,欲向方才一般取人性命。
淩月嘴角泛起嘲色,未看一眼,長劍反手一揮,白虹相交間,隻聽到一聲悶哼,人已在十裡開外,血氣彌漫。
她站在原地,輕輕擡手,赤陽花已出現在手中,将其放入儲物戒後,掃了一眼偷襲者屍體,轉身對着王全冷冷道:“這赤陽花你如何得來無需我多言,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王全迎着她的目光,從地上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胸口如擂鼓。
方才那一劍,若是眼前女子未留情,他早已如不遠處那同行之人一般身死,若再交手,莫說是赤陽花,連命都要丢在這了。
摸爬滾打多年,以如今這般形勢,對方修為完全碾壓,如何選擇,他豈會不知。
他一膝跪地,恭敬道:“多謝前輩留晚輩一命,這赤陽花前輩需要,拿去便可,晚輩這就離去。 ”
話音落下,快速将斷裂的弓箭撿起,頭也不回,往出崖方向極速飛去。
絕息崖一處洞穴内,淩月動作輕柔,将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放在一處石台之上,取出得來的赤陽花,用靈力煉化它體内還未消散的赤陽生息,試圖将這生息融入小狐狸氣血之中。
經過一個日夜的耗力,赤陽花瓣在靈力作用下相互糅合,煉化出一縷赤陽精息。
按理來說,本該是将其煉制成赤陽丹,再讓它此丹服下。
可淩月本就對丹道知之甚少,加之沒有丹爐,隻能用這最原始的方式,用自身靈力強行将其煉化。
這方法雖看似簡單,卻需要耗費大量靈力,且不一定能達到丹藥的效果,極有可能到頭來一場空。
看到那一縷赤陽精息,融入進小狐狸體内,淩月松了一口氣,手撐着石台從地上起身。
可由于靈力耗損太多,才剛起一半,便覺耳中一道尖鳴,頭暈目眩之感瞬間襲來,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石台上,小狐狸慢慢悠悠睜開赤紅色眼睛,經過幾日的治療,它自行褪去了先前那身白毛,通身赤紅,毛尖泛着光暈。
它直勾勾盯着趴在石台邊緣昏迷的淩月,盯了半晌,抖了抖耳朵,跳到她的身前,用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臉頰。
發現她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它歪頭聞了聞她的氣息,擡起前爪,将其咬破,随後将溢出的鮮血滴到她的唇上,跳下了石台向着洞穴外跑去。
小狐走後沒多久,一道男子身影出現在洞穴外,洞穴入口布置着結界,男子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如若踏入無人之境向着洞内走去。
在淩月身前停下了步伐,他擡手輕輕落在她發髻上的羽簪上,随後擦去了她唇邊的血迹,溫聲道:“我這才沒離開多久,你便将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男子指尖靈力彙聚,搭在她垂落在身體一側的手腕之上,半響才道:“看來隻是靈力消耗太快,調理片刻便會恢複,”說着,向着她的體内輸送了一些靈力。
洞璧那汪原本小小的水窪不知不覺間已經彙聚成一片。
淩月從石台上悠悠轉醒,剛醒來便覺一股腥甜氣息在口中散開,她下意識往嘴唇摸去,指尖是點點血迹殘留。
這是?小狐狸!
看到這血迹,她心中一驚,往石台看去,此時的石台已無它的蹤影。
淩月警惕的撐着身體起身,快速将洞穴掃了一圈,随後看向洞口,發現自己先前布下的結界便無闖入的迹象,這才稍放下心。
想到自己靈力耗盡,那小家夥用它的精血喂給自己,淩月心中知曉,那赤陽精息已經将它紊亂的氣息平複,再無性命之憂。
看這情形,它應該是已經離去。
這絕息崖于它而言倒不失為一個好的容身之地。
淩月心想着,就聽到洞外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
擡眼望去,那隻本該離去的赤紅小狐,嘴裡叼着兩片泛着淡芒的葉片,正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移來。
它行到腳邊,将口中的葉片輕輕放下。
淩月看到這一幕感到有些意外,頓了頓,蹲下身将那被小狐狸帶回的葉片拾起,拾起瞬間隻覺一股清流從掌心流入,淡綠色葉片在掌中不過片刻,便如同失去生機,變得枯黃。
她看向小狐狸,語氣中帶着些許驚訝:“這是靈桐樹的葉片,你出去是為我尋這靈桐葉?”
小狐狸對上她的目光,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