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看到此景,就差沒笑出聲,看到幾人吃癟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道之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注意态度,随後望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白昀,清聲道:“白真人,方才是弟子叨擾了,若是無事,弟子便帶着師弟先行上樓。”
白昀點了點頭,溫聲道:“你們去吧。”
“那弟子先行告退,”二人朝着白昀還有淩月恭敬行禮,随後回了房間。
淩月一直都知道,廣仙門有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修為相近的弟子,聽說是如今仙門中修為低位最高人——三清聖尊的關門弟子。
她之前雖是聽說說。卻是從未在意,所以未曾問過此人姓甚名誰,隻知道那人的在門内的地位與自己一樣。
方才聽到廣仙門弟子對白昀的稱呼,然後又看到道之的态度,心下便将兩人對上了号。
淩月對于自己的後知後覺有些哭笑不得,以他的修為,即便是宿月宗也無幾人能與之比肩,自己早該猜到的。
白昀眼帶笑意的對上她的目光,溫聲道:“在淩姑娘這裡,我一直都隻是白昀。”
淩月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和話語震得心中一跳,面上透着熱氣,慌忙低下頭喝了口茶。
“道之你看到沒?剛剛那劉風的模樣,真的是笑死我了。”
林阙笑着,将手中長劍往桌上一扔,身上外衫一脫,衣袂飄舞的往床上倒去。
道之在一旁的桌上坐下,将他的劍放好,開口道:“你有沒有感覺,白真人身旁那女子似乎在哪裡見過?”
“有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躺在床上的林阙搭着話。
片刻後,他突然從床上彈起,兩人對望了一眼,眼中帶着震驚,有默契的開了口:“石牌!”
林阙道:“她就是之前在賭局上赢得石牌的女子,還有!我之前好像還在船上看到過她的背影,當時打算追過去,被你攔住了。”
林阙一邊想着當時的情形,一邊說着。
道之沉聲道:“那日拍賣場那塊石牌是從她手中流出,我隐隐有種感覺,我們手中這副秘境圖紙,是她派人送的。”
林阙有些疑惑:“可她為什麼要送這圖紙給我們?”
道之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也奇怪。”
房間内陷入了沉寂。
不一會,林阙突然興奮起來,手一拍,笑道:“我知道了!”
道之疑惑道:“你知道?”
林阙神色認真,“她或許是師尊在下界的紅顔知己。”
道之無語,不想搭理他,悶聲道:“初雲師叔眼中向來隻有小師叔,這話你也就隻能在我這說,不能讓他聽到。”
林阙擺了擺手,語氣散漫的說着:“除了這個可能性,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總不至于是看上了我吧。”
道之思索道:“方才我看她與白真人關系不一般,你說,這之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林阙不以為意,笑道:“能有什麼關聯,我們又不是廣仙門子弟。”
他往床邊挪了挪,看着坐在桌邊的道之,道:“這樣,找個機會,直接當面問問不就好了,我剛剛看她的态度,對我們好像沒什麼惡意。”
道之沉聲道:“嗯,也隻能如此!”
夜晚的蒼穹,漫天星芒,如明珠點綴在透藍色的絲綢之上,泛着亮光。
屋内濕熱彌漫,淩月躺在床上,隻覺口幹舌燥,心也因着這升高的溫度急切跳動着。
悶熱的房中有着除自己以外的呼吸聲,這呼吸聲從不遠處傳來,輕微又平穩。
黑夜裡,月色穿過窗戶,灑在窗邊長椅上靠坐着那人的臉龐上。
月色的映照下,他的面容看着柔和出塵。
淩月掀開薄被,輕手輕腳往他身旁路過,向着桌子方向走去,喝了杯水,坐在椅子上,順着月光杵着臉,靜靜望着他。
不知不覺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長椅上的人并未睡着,察覺到她傳來的平靜呼吸聲後,起身将毯子蓋到她身上。
他眸色如墨,眼尾上揚,看着眼前趴在桌上睡着的她,話音中聽不出喜怒:“原來你是宿月宗弟子,可真是湊巧。”
等早上淩月醒來時,白昀已經離開了房間,她摸到了身上柔軟的毯子,手頓了頓,心下懊惱,昨夜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會在桌上睡了過去。
她理了理思緒,起身下樓,百無聊賴坐在窗邊,望着窗外,等着他回來。
坐下沒多久,林阙和道之的身影也出現在樓梯處,正從樓上走下。
兩人目光在一層掃了一圈,齊齊往角落投去。
六目相對間,淩月知道,這兩人定是認出她就是那日拿到石牌之人。
她面色溫和,對着兩人輕輕一笑,從桌上起身,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走出了客棧。
下樓的兩人原本都打算好了,去打個招呼,結果看到她直接起身就走,一時間摸不着頭腦的停在了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自那日以後,林阙二人再也沒有在樓下遇到過她,知道她與白真人住一起,他們也不敢直接上房間找人,隻得帶着滿腹疑問,等着秘境開啟。
兩日後的午時,淩月坐在椅子上喝着水,看着白昀手中正拿着面紗道:“淩姑娘,秘境已經開啟,我們啟程吧。”
兩人從沙城客棧出發,隻一炷香時間,便已至秘境入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