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一層船艙,白昀便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準确的說是跟随着身邊的淩月。
他起初以為是觊觎石牌之人,打算出手将其解決,但随後就發現此人并無惡意。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淩月,發現她似乎并未察覺到此異常,于是也并未将這事告訴了她。
直到兩人快要走進蒼木林時,白昀察覺到船上那探究的目光依然未曾消失反而更加炙熱。
他心下起了戲谑之意,既然那人想看,那就讓他看個夠。
他暗自勾了勾唇,對着身旁那毫不知情的女子,溫聲開口:“淩姑娘,等等!”
淩月聽到他突然出聲,停下了腳步,轉身身看向了他,疑惑道:“白公子,怎麼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已迎着她疑惑的目光,擡手拂了拂,她那落在臉頰上的發絲,遠遠看去,給人一種十分兩人十分親密的感覺。
當然,白昀雖是這個動作,卻未碰到她分毫,他收回手,面上平靜,溫聲道:“你發上落了東西。”
淩月看着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的一時沒了反應,木木的站着,直到他的動作停下。
不一會,便感覺面上一片溫熱,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他的動作有些親密了。
但看着白昀認真的模樣,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但想着他也是為了自己好,對着他輕道了聲:“謝謝!”
淩月拂了拂落下的發絲,繼續往樹林走去,而白昀則擡眸望向目光射來的方向,神色中帶着嘲諷,跟在她身後走進樹林中。
進入蒼木林後,兩人便往茨州城方向趕去。
茨州碼頭距離茨州城大概有幾百裡地,如果單是對于現在修為低下的淩月來說,大概需要趕路十餘日。
但此時淩月身邊多了個白昀,極快的縮短了趕路距離,隻需大概一炷香時間。
蒼木林是茨州最邊緣的樹林,平日裡人煙稀少,偶爾會獵戶進入林中,除此之外,鮮少有人。
兩人便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決定多繞一倍的路程,從這樹林進入茨州。
白昀帶着淩月急速穿梭在蒼木林之中。
四周萬籁俱靜,隻聽到雪打樹葉之聲和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
兩人行至一半感覺四周有些不同尋常,似乎有些過于安靜。
淩月斂神觀察着四周,指尖拂過空氣,發現其中似有暗流湧動,心中一震,急道:“快走!”
話音剛落,半空之中突然降下一個巨大的光牢。
光牢法陣呈六角芒星之狀,帶着磅礴呼嘯之意向着兩人壓下,隔絕了一切,将兩人困在法陣之内。
白昀見狀帶着淩月輕巧落在地上,聲音中帶着低沉,出聲提醒:“小心!這是困仙陣。”
淩月雖然修為尚未恢複,但憑借自身強大的神魂之力,瞬間便覺察到了法陣内外暗藏的殺氣。
她皺着眉,冷清的聲音在法陣之内響起:“各位,出來吧,何必藏頭露尾!”
冷清之聲從陣内傳出陣外,法陣之外六個身影,一個接一個從林中各處現身。
為首的中年男子掃了一眼被甕中捉鼈的兩人,面上滿是笑意,态度誠懇道:“兩位小友莫要誤會,我等幾人對兩位并無惡意,隻是想借手中石牌一觀。”
另一人手背在身後,附和道:“對!隻要你們交出秘境地圖,我們不會為難。”
話雖如此,可幾人那未收斂的殺伐之氣,已經被陣中兩人感知。
光牢法陣内,白昀看着陣外幾人,踏上前一步将淩月嚴嚴實實護在身後,英眉微蹙,之前的溫潤再無,他冷冷接過話頭:“是嗎?即便我們交出石牌,難道各位真的會放我們離去?”聲音中帶着嘲諷之色。
白昀話音落下後,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靜,周圍的氣氛驟降。
為首那人見兩人如此不識好歹,收起了那副和藹嘴臉,笑道:“你以為,你們還有得選?”
白昀冷然一笑,眼中透出若有似無得殺意,早已料到事态會如此。
就在這時,護在身後的女子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微微卷曲的手指。
白昀感受到陌生溫度從手心傳來,她······似乎很冷。
在她伸手的刹那,他已反應過來身前的淩月是想用密音術。
密音術與一般的傳音之術不一樣,它更為隐秘。
但這密音術需要傳音之人與被傳音之人相互觸碰和信任才能運轉。
白昀見轉,快速将她手掌反握在手中,掌心兩人的體溫相互糾纏,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白昀沉聲道:“淩姑娘,别怕,有我在!等會我會在西南角為你打出一個缺口,你抓住機會出去,方才法陣落下的瞬間我已用神識查探過,前路應是無虞,眼前這幾人是我的失誤。”
淩月緊了緊握着的手:“白公子,我走了,那你呢?你怎麼辦?他們是沖着我手中石牌而來,要走也應該是你走,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
白昀感受到身後的人帶着擔憂,聲音柔和了許多:“你先走,這幾人雖說修為不低,但以在下的修為可以勉強擋住這幾人,你放心。”
“可是······”
還沒等淩月開口,白昀帶有安定感的聲音再次傳來:“不必擔心在下,在下自有辦法脫身,姑娘你先前往茨州城等候。”
聽到他如此說,她便也不再堅持,囑咐道:“那好,那公子多保重!”
淩月說完,眼神堅定的深吸了一口氣,往他身後挪了一步,遮住了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