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看到模糊男子的瞬間,頓覺心中一緊,不自覺邁着急切的步伐,想要伸手将男子留下。
隻是那男子似乎是感知了她的心境,邁着步伐毫不遲疑往花叢深處走去。
“不要走!”
淩月突然睜眼,眼尾晶瑩淚珠滑落,她下意識将滾落的淚珠擦去,失神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那人是誰?”
對于夢境中的人她自認從未見過,但她卻知道夢中那大片的靈虞冰晶乃是妖域特有的奇花,心下覺得奇怪,為何會突然夢到這些。
等回過神時,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
迦葉林發生的種種情景,宛如萬花筒般浮現眼前,想到了失去知覺前的異樣,她急忙從床上坐起,剛一動,就感受到了四肢百骸傳來酸痛,随即又倒了下去。
緩了半晌,才慢慢悠悠起身,嘗試着聚力。
“怎麼會?修為全失了!”
周身毫無靈力波動之象,淩月心中一驚,原本還在懷疑是否隻是心經的緣故,仔細一想,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初雲師兄送自己丹藥時,對自己的囑咐。
“小師妹,這些師兄新煉制的丹藥,剛制好就送過來給你了。”
少女轉頭就看到,初雲師兄衣袖一揮,桌上便出現了一堆五顔六色的瓶瓶罐罐。
記憶中的少女眉眼彎彎,帶着笑意:“我就知道師兄你最好。”
她然後随手指了白色小瓶問道:“師兄,這是什麼?感覺有些分不清,這些丹藥都沒有注名。”
看到她指着的白色藥瓶,初雲回道:“這是我剛煉制出的聚元丹,它可以瞬間提升修為。”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藥傷身,藥效隻有一刻鐘,而且一刻鐘之後就會便會修為全失一段時間,這丹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服用。”
看着少女一臉茫然,他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道::“你啊,讓你與我學丹道你不願意,現在對丹道一竅不通,你等着,我把這些丹藥的藥名都給你注上。”
少女摸了摸那被點過的地方,俏皮的眨了眨眼,笑道:“有師兄你在我身邊,我也不用學,再說這丹道我實在是學不來。”
回想之前初雲師兄的話,淩月心中隻覺五味雜陳,像吃了苦蓮一般,隻恨當初為何沒學個一星半點。
“修為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早知道就應該和師兄多了解丹道,這次還好帶了師兄送的聚元丹,不然就被這心經害慘了。”
“還有這天珠是怎麼回事,之前從未聽說過天珠封印會自動解除,師兄不是說天珠可以提升修為,怎麼到了我這裡便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她心想着,再次去探氣海,這一探,發現氣海中居然有一縷神魂,心下又是一驚,沒想到這天珠之内真如傳聞一般封印着那妖神的一縷魂。
淩月将身體裡裡外外查探清楚後,這才開始觀察起四周。
屋内古樸簡潔,木質桌上香爐縷縷清煙,屋璧挂着幾副普通山水畫,一看就是客棧做派。
她細眉微蹙,将一切盡收眼底後,這才注意到身上這一襲青色紗衣與原先的不同,之前自己的衣物已經在那場交鋒中殘破不堪,身上這件雖說與那一件大同小異,卻是嶄新幹淨。
雖不知自己是被何人所救,但看着眼下情形,那人應該是沒什麼惡意。
話雖如此,可她依舊是懸着一顆心。
屋外沉穩腳步聲有遠到近傳來,淩月聽到來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不自覺将身下褥子抓緊。
眼下她修為全失,若是此時來人是敵非友,那便是最糟糕的情形。
那人似是感知到了她的心境,腳步聲走到門外停了下來。
淩月剛松了一口氣,便聽到門框發出咯吱聲響,那是門被人推開的聲響。
雖說已是做了準備,可看到來人瞬間,她還是愣了片刻。
那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卻覺得,他透出一種若有似無熟悉感,好似早在很久之前就見過他一般。
恍惚不過片刻,她便回過神來,定了定神,細細打量起眼前男子。
男子面貌俊秀文雅,身材纖長如松,頭戴青簪,身穿淡青色竹節長衫,腰間還挂着昙花玉佩,周身散發着溫潤淡然氣息。
白昀推門看到她,面上似是驚訝了一瞬,随後恢複了原本模樣,在她注視下,慢慢走入屋内。
将從集市買的滋補品放在桌上,帶着笑意,溫聲問道:“姑娘,你醒了,感覺可還好?”
淩月眼含警惕之色望向他,語氣中帶着笃定,虛弱道:“是公子救了我,我睡了多久?”
還沒等眼前的男子回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衣,遲疑道:“我的衣裳……”
白昀看着眼前虛弱又警惕的她,溫聲解釋道:“姑娘,你已在床上躺了十日,你的衣裳破損嚴重,身上這件青衣是在下讓小師侄去集市買的,她為你換的,未經在下之手。”
淩月聽他說完,就看到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物件,遞到自己眼前:“這是姑娘的玉佩,換衣的時候取下的,怕丢了,替你收着,現在物歸原主。”
淩月看到他将玉佩收着還給自己,眼中警惕之色褪去一半,小心翼翼接過他手中的玉佩,用指腹輕輕磨了磨,将它系回腰間。
雖說不知眼前之人是誰,但到底是救了自己,淩月心中感激此人,欲起身道謝,怎料剛從床上起身,邁出兩步,就感覺腳下像是踩着棉花一般,使不上力,随後毫無預兆的往前方跪了下去。
“小心!”
出聲的瞬間,白昀已經站到了跟前,白玉般的手帶着男人特有的強壯力道,攬過她的腰,順勢往身上一帶,将她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