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危危。林北柔像條魚一樣迸發出了最後的力氣,還沒等她彈起來,就被兩雙手按住了。
“……親愛的,别動,請……幫我一下……我不能……”淩亂破碎的音節,從抑制低啞的喉嚨和胸膛流出,好像什麼混沌異獸剛化成人,第一次含混說話,語氣陰柔又甜蜜,像有毒的藤蔓,裡面的汁液散發出馥奇的香調,還有種占有欲和懇求混合的極端壓迫威懾感,讓她全身戰栗,軟若無骨。
完蛋了。祖宗都開始用跟蹤狂的語氣說話了,接下去肯定要喪倫敗行了。
林北柔自知躲不過去,絕望地讨價還價:“你想殺了我嗎。”
熾熱的呼吸,炙熱的呼吸,同時落在她左邊右邊耳廓旁邊,還有壓在她正上方沉默的那個。
“……”
不說話才是最可怕的。
一個就應付不過來,三個她肯定會死的。
林北柔腦海空白間,外面突然傳來異常動靜,聽着很遠,林北柔竭力運起修為,看向牆壁上的監測屏幕,視野不斷模糊又清晰,終于她看清了。
黑風暴來了,還有不知名的襲擊者,再過四十五分鐘就會抵達,提前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們必須在黑風暴來之前撤離安全屋,否則就會和襲擊者正面撞上。
林北柔使勁掙紮起來:“快,快放開我!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三個祖宗的腺體發熱消退了一大半,卻又被情汛支配,眼睛幽幽的,每個都變成了最暗黑的版本,粗重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鋪天蓋地的司空晏的信息素,讓她嗅覺和感官都全然麻木。
還來得及,他們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做,她還能搶救一下。林北柔拼命給自己洗腦。
她的腳踝被握住了,修長的指尖順着小腿往上爬,林北柔細汗都出來了,下一秒就被按了回去,對方柔軟的嘴唇不顧一切壓在了她的嘴唇上,非常熱,非常軟,緊接着林北柔就感覺到了刺痛,她拒絕張開的下唇被對方的犬牙咬了一下,因疼痛而松開,對方強勢地撬開,舌尖柔軟地輕掃進來,纏住她就不放了。
這是個非常熱非常軟的親吻,像融化的芝士黃油,讓她大腦泡在了蜂蜜起泡酒裡,醺醺然,對方的手還很占有地捧着她的臉,手指力道很溫柔,另一隻手卻五指張開,深入她後腦勺的發根,不讓她腦袋偏移,她的呼吸和他的鼻息交錯,嘴唇扭壓在一起,她判斷不出親她的是誰了,不管哪個其實都是司空晏,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滅。
理性和責任在冷冰冰地提醒她。
不懸崖勒馬,三号會赢得這場戰役,他們會輸掉,她會失去自己最想保護的。
司空晏會死,她會死,所有人都會死。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該怎麼做,對方彈軟的嘴唇還在狠狠親她,呼吸急促深重,林北柔趁他親吻間隙,困難地開口:“道心本相,無法無我,愛生憂怖,從前從後,昨日今日,雲天水心。”
一句她遺忘很久的口訣,剛剛自然浮現于腦海的。
本來還在癡纏的親吻,随對方凝固的動作而停住了,林北柔餘光看到兩個高大的身影倒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意識,而她正上方的那個身影胸膛在不斷深深起伏,調節呼吸的節奏,他在自我控制。
三個分開的元神暫時歸攏在了一個人身上,他緩緩睜開眼,黑魆魆的眼睛冰涼又遙遠,那不是司空晏,又是司空晏。
林北柔好久沒見到道心本相,差點忘了他還在司空晏元神内。
道心本相版司空晏嘴唇還腫着,殘留着親吻的水澤,像剛摘下的櫻桃,脖子也擰起了青筋,血管明顯贲張,為了控制住情汛和腺體發熱,用盡了全部自制力,張開喘氣的嘴顫抖着籲出好幾下,旋即緊緊閉上了。
禁欲冷漠,疏離克制,這就是林北柔不太熟卻又印象深刻的那個道心本相。
林北柔終于松了口氣,為了召喚出道心本相,她更脫力了,那句口訣非常耗費修為,她平躺着,一點都不想動。
她就知道,道心本相是不可能和她進行生命和諧行為的,他的目标就是踏破虛空,飛升成真仙。
道心本相從她身上撐起來,沒有完全離開,他目光垂落在林北柔臉上,眼神晦澀難辨。
“……你就這麼信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他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