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進來以後徑直走到了伊爾哈與萬黼的身旁,仔細觀察着萬黼的身體情況,摸了摸萬黼的腦袋,又拿起萬黼的手看了看:“還好沒什麼大礙,身上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謝汗阿瑪關心,擦了藥,身上涼涼的,沒有不舒服。”萬黼兩眼彎彎的說道。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萬黼會對花粉過敏。”伊爾哈斂着眉低聲說道。
從康熙的角度看去,就好似伊爾哈垂着淚,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滿是内疚之色。
原先還有些責怪那拉氏照顧萬黼不周的康熙頓時隻剩下了對母子二人的心疼,此事也不能盡數責怪那拉氏,先前那拉氏插花也從不見萬黼花粉過敏。
想到陳太醫給他回的話,康熙不由得神色一暗,眼底一絲暗芒劃過,花房送來的花多是味道濃郁的花,期間還夾雜着一些對孕婦不利的花。
看來是有人心思大了。
康熙又陪了萬黼一會,梁九功來傳話,前朝有大臣求見。
“你好好照顧萬黼,朕必然不會讓萬黼白受委屈的。”留下這句話後康熙匆匆離開。
後來伊爾哈聽說花房總管被撸了職位,而給伊爾哈送花的小太監則是被送到了慎刑司。
至于幕後之人安嫔,瞧着表面上康熙沒有對她進行懲罰,實際上此後好幾個月,安嫔再沒有了恩寵,後宮多的是見風使舵的奴才,安嫔的生活雖算不上糟糕,質量卻比從前差了不少。
伊爾哈默默地來到書房,将其他人都打發出去了,拿着剪刀在紙上裁了四五個小人,畫上眼睛和嘴巴後,小紙人竟神奇地站了起來,定定地站在了伊爾哈的面前。
“去吧,給他們一個教訓。”
若是他們隻是對她動心思,她心情好說不準會放他們一馬,誰叫他們誤傷了萬黼呢。
萬事萬物講究因果,他們到底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伊爾哈便讓他們在夢中反複感受他們心中最為恐懼的一幕,直至天亮。
這種教訓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折磨人的精神,若是心志堅定的醒來之後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若是心理脆弱一些的,會瘋也說不準。
接下來幾日伊爾哈也沒有聽說安嫔瘋掉的消息,隻是聽聞安嫔在夢裡靥着了,一直在喝安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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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能繼續插花的伊爾哈開始專心給萬黼和肚子裡的孩子做起了衣服,剛給萬黼做好裡衣伊爾哈便覺得心累了。
許是想着法子尋了打發時間的玩意——下棋。
至于她的對手當然就是萬黼。
不過她的下棋和萬黼認知裡的下棋大概是不一樣的,這點從萬黼聽了遊戲規則以後便緊緊皺着的眉頭就能看出來。
“怎麼樣?萬黼聽懂了嗎?”伊爾哈将觸手有些冰冷的棋子握在手心裡盤着,因為棋子是玉制的,雖然玉的材質一般,表面卻也很光滑,盤起來多少有些不得勁。
下回她得讓小栗子去尋個核桃來,聽說有人喜歡盤核桃,也不知道手感如何。
萬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其實伊爾哈打算跟萬黼玩的就是五子棋,任意一方的棋子橫着、豎着或者斜着連成五個字便獲勝。
很簡單的規則,也很好理解,隻是因為不是萬黼所了解的下棋規則,所以理解起來有些恍惚,甚至在下的時候不自主地想要将伊爾哈的白子圍起來。
伊爾哈看穿了萬黼的迷糊,便利用萬黼的心理開始布局。
不過萬黼也很聰明,沒一會兒就反應過來,緊鎖眉頭,目光嚴肅地觀察棋盤上棋子的情況,良久這才落下一顆棋子,将伊爾哈的打算徹底粉碎。
伊爾哈見自己的布局被打破,也沒有覺得失望,反而繼續進攻,快速地按照自己的設想将白子放下。
萬黼看着伊爾哈毫不猶豫的動作,擡了擡頭想要說些什麼,又低下腦袋,繼續研究棋盤上的棋子。
還沒等伊爾哈和萬黼結束戰鬥,小式子便匆匆走了進來,給伊爾哈與萬黼行禮之後禀報道:“主子,承乾宮烏雅貴人發動了。”
“算算日子,确實到了她發動的時候。”伊爾哈緩緩落下一顆棋子,淡淡地說道。
小式子也摸不準伊爾哈的想法,正躊躇的時候聽見伊爾哈讓他下去,趕緊出去了。
“主子可要去看看?”木蓮問道。
“我隻是個貴人而已,去不去有什麼關系呢?承乾宮自有貴妃守着,何況烏雅貴人這第一胎還不知道要生到什麼時候呢,我就不去圍觀了。”伊爾哈瞥了她一眼。
今日才是十月二十九号,沒記錯的話,胤禛應當是三十号出生,去了還要守到明日,何苦來哉。
“額娘,我又有多一個弟弟了是嗎?”萬黼年歲長了,懂得也多了,雖不知道發動的意思,結合伊爾哈的話卻也能知道些許。
“對的,約莫明日你就要多個弟弟了。”伊爾哈點了點頭。
“說不準是個公主呢?”木芝插嘴道,她自然是盼着烏雅貴人生的是個公主。
明眼人都知道烏雅貴人的這孩子将來必定是要養在貴妃的膝下,而貴妃是康熙最為喜愛的人,養在貴妃膝下的孩子難免會因此被康熙愛屋及烏。
若是個皇子,可是要分薄皇上對九阿哥的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