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
那豈不是有很多的歌舞戲曲可以欣賞,還有宮裡頭的美人。
伊爾哈兩眼放光,聲音也輕快了很多,笑眯眯道:“我這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勞貴妃娘娘挂心。”
“恭喜貴人大安。”蓮香福身道,臉上挂着笑,眼底卻不見喜意,又問道:“不知九阿哥身子可還安泰?”
“萬黼這幾日身子好了些許,今兒還同我說過等中秋了要到院子裡看月亮呢。”
隻可惜萬黼的身體并不好,連從窗外看外頭的風景都做不到。
蓮香聽了伊爾哈的話之後再度福身,清亮的聲音響起:“娘娘心裡頭記挂着貴人和九阿哥,如今貴人與九阿哥身子都大安,想來娘娘也可以安心了,奴婢這就回去複命。”
伊爾哈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木蓮去送一送人。
木蓮心領神會,将蓮香送到門口之後往蓮香懷裡塞了個荷包,這才客客氣氣的把人給請走。
“主子可是想去中秋家宴?”木蓮疑惑的問道。
伊爾哈入宮以後也是有去過中秋家宴的,隻是才去了一回,第二年中秋家宴的時候便懷了身孕,之後的日子裡伊爾哈更是以萬黼身子不好為由,此後再未參加過中秋家宴。
她隐隐能察覺這兩日主子的性子和從前不太一樣,也隻是以為這是主子在經曆生死後的大徹大悟,怎麼也想不到是芯換了。
“聽聞中秋家宴歌舞升平,頗為有趣,我便想着帶萬黼去看看也好。”伊爾哈笑道。
木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便紅着眼睛道:“主子别難過,老天保佑,九阿哥定然會平安無事的長大的。”
伊爾哈垂眸笑了笑:“萬黼自然會好的。”倘若她在這還能叫萬黼沒了,那她這孟婆做得也太失敗了。
木蓮注意到桌上的茶水冷了,趕緊出去重新烹茶端了進來。
回來的時候木蓮的腳步頓住了,主子這是在做什麼。
隻見雕花架子床一旁擺放着的松紅八仙櫃呈敞開的狀态,裡頭的衣物已經被拿出來大半,伊爾哈手裡頭還拿着一件淺藍色的襖子在身上比劃。
“主子這是在做什麼?”木蓮将茶盞放在茶幾上,快速走到伊爾哈身邊,将零散在床上的衣服收拾起來,細細折好。
“過兩日中秋家宴,自然要打扮的好看些。”
結果木蓮一句話就讓伊爾哈的動作頓住了:“主子許久不曾參加家宴,許是不了解,中秋家宴須得依照規矩穿衣服,是不能随意亂穿的。”
随後木蓮便開始向伊爾哈科普。
按照宮裡頭的規定,皇後、皇貴妃、貴妃、妃以及嫔都是行過冊封禮,有着各自的吉服,而嫔一下的妃嫔都是沒有吉服的,但對穿着還是有着嚴格的規定,包括并不限于顔色、款式、佩戴的其餘首飾等。
伊爾哈撇了撇嘴,這森嚴的封建禮教社會真叫人不喜。
“我這裡的東西應當沒有逾制的吧。”伊爾哈問道。
木蓮道:“凡是逾制的東西都被主子收到了庫房,不過這些天主子從庫房裡頭拿了不少東西出來,若是瞧見了奴婢自會提醒主子。”
至于逾制的東西都是怎麼來的,那就得問康熙了。
康熙此人,除了在位份上小氣,對待自己的妃嫔,尤其是有子的妃嫔還是十分的大方的,便是原身不得寵也是得了不少好東西,大多是康熙随意賞的,也不在意是否逾制。
伊爾哈坐到了梳妝台前,看着梳着兩把頭,發梢間都透露着一絲不苟的自己,神色間頗有幾分無奈。
她緩緩打開梳妝台上的紫檀鑲嵌玉寶船妝匣。
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妝匣,當即拿這個妝匣将自己喜歡的首飾都裝起來了,還特地在上頭結了個印,防止妝匣落灰。
這些天她可是讓木蓮将先前康熙賞給原主的首飾都翻了出來,按照喜好一一擺好了,可不像原主那樣将康熙的賞賜供起來。
除了鳳冠之外,笄、簪、钗、步搖、華勝、發钿、梳篦應有盡有。
另外就是護甲、耳飾、玉镯一類飾品。
挑了許久,最終選了個燒藍鑲金花钿,再加上兩朵同樣是藍色的絨花,帶着的耳環也是金絲鑲珍珠,如此一來,便将江南水鄉女子的溫柔婉約展示得淋漓盡緻。
伊爾哈将花钿側着插在頭上,又将絨花緊挨着插在了花钿旁邊,再換上耳環。
頓時顯得整個人如同一縷拂面而來的春風一般溫柔。
木蓮也誇贊道:“主子眼光真好,這般打扮即不會太多顯眼,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能入宮做宮女太監的,都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能識字。
像是包衣宮女出身,後來才成為康熙妃嫔的惠嫔、宜嫔都是不識字的,等成了妃嫔後為了讨好禮佛的太皇太後,這才學着抄寫佛經。
故此在她身邊伺候的木蓮也是個不通筆墨的,實在找不出什麼形容伊爾哈的詞彙。
“我這叫做天生麗質難自棄,叫傾國傾城。”伊爾哈厚着臉皮誇贊自己。
“天生什麼棄是什麼意思?”木蓮沒聽明白伊爾哈話裡的意思,疑惑地問道。
伊爾哈笑了笑沒有解釋,這句話可以用來形容女孩漂亮不假,但這詩講的是被古人認為禍國殃民的楊貴妃,倘若被有心人聽了去免不了要拿來做文章。
木蓮很守奴才的本分,見伊爾哈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有再追問,轉而拿了新上的茶水遞給伊爾哈:“主子喝茶。”
伊爾哈剛巧也渴了,便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這茶水是最普通的六安茶,她一個月能有十六兩,倒也足夠喝。
“對了,阿哥參加家宴可有吉服?”伊爾哈有打算帶着萬黼去參加中秋家宴,總悶在房間裡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