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淵千秋”就是“君度”這件事,原本他是有五六成的确認——畢竟他還是沒把有關他的消息全告訴灰原,但看到他和安室透這麼一副熟悉的樣子,又是什麼“前同事”的,江戶川柯南原本懸着的心也是徹底死了。
江戶川的思緒漸漸從安室透和“零”這個外号轉移到了西海晴鬥的身上,結果附近的病房裡又是突然傳來了驚叫聲,思緒中斷,一行人瞬間條件反射般拔腿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除了西海晴鬥。
西海晴鬥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還不忘叫了一聲降谷零的“外号”:“zero。”
降谷零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冷臉看向西海晴鬥:“你到底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隻是沒想到透君你對小時候的外号的記憶,居然也有這麼深刻。”
西海晴鬥笑道:“而且這個外号也很有趣,不是麼?零,很容易讓人想到日本的公安零組這個存在呢。”
降谷零心髒狂跳!
“你又在發什麼瘋?”他皺緊了眉,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憤怒:“發燒真的把你的腦子給燒糊了是麼,君度?你懷疑我是日本公安的人?”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有記得壓低了聲音,避免有其他路過的人不小心聽到。
西海晴鬥眯起眼睛,不痛不癢地露出了個輕飄飄的笑:“這是你自己說的。順便,在外面不要總是叫我的代号,需要我也叫你波本麼?”
“你還記得‘加拿大威士忌’(Canadian Whisky)麼?”他問。
代号“加拿大威士忌”的人隻有一個,就是三年前死在西海晴鬥手中的那個警視廳的“卧底”,降谷零的好友,朝日奈和真。
降谷零背在身後的手再度握緊,死死掐住手心,臉上卻露出了排斥厭惡的表情,撇過頭:“那個卧底?當然沒忘,畢竟他當初可是把我這個所謂的‘搭檔’耍得團團轉。你想說什麼?”
他提醒他:“如果你的記憶沒問題的話,應該還記得,在他叛逃前,不僅順手給了我一槍,害得我整整半年都沒好,還害得我被牽連,差點也被當成他的同夥——好在我命大沒死。就沖這件事,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他?”
西海晴鬥“恍然大悟”地看向他:“哦,我差點忘記了,那次行動裡你們兩個還是搭檔來着。看來你也很讨厭他……這就好辦了。”
他笑眯眯地輕聲扔下了一顆炸彈:“那家夥臨死前為了活命,曾經告訴過我一件事,他說,組織裡的間諜不止有一個,還有一個來自FBI的卧底,代号是黑麥威士忌。”
“當然,那個時候我當然沒信——畢竟一個卧底的話的可信度基本為負,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攀咬?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他當時的确沒說錯,萊伊的确是個FBI。”
降谷零呼吸一窒,甚至有一瞬忘了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臉上一片空白。
這件事——有關朝日奈在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赤井秀一是來自FBI的卧底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不止是他不知道,同樣是警視廳的卧底的hiro也不知道、警視廳那邊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西海晴鬥說出來的話,恐怕他未來也完全不會猜想到。
腦海中思緒紛雜,一萬個“為什麼”的困惑環繞在他腦海裡,降谷零聽到西海晴鬥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你說,一個來自警視廳的卧底,是為什麼會在死前,出賣一個來自FBI的卧底呢?”
——好問題,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冷靜點、冷靜點,降谷零……zero。萬一這是君度的試探,萬一這不是真的呢?
降谷零狠掐了自己一把,張了張嘴,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和聲音:
“……所以,你一直在懷疑,他是……日本公安,零組的卧底?”
說這話的時候,降谷零自己都覺得有種匪夷所思的可笑。
他擡起頭,金色的發絲垂在耳邊,直勾勾地看着西海晴鬥。
西海晴鬥不負他望地點了點頭。
“是啊,如果是日本公安的話,和FBI不對付不是就能說得通了麼?畢竟他們的關系一向都很有趣。”
他還貼心地給降谷零遞了個台階過去:“剛剛在提到‘zero’的時候,透君,你沒有這樣想過麼?”
他這句話說完,看到面前的金發青年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但最後還是沒扯出來。
西海晴鬥猜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原本燒得暈乎乎的腦袋也獲得了一種心理上的清涼。
隻能說,看來果然他還是适合做一個平等地和幾乎所有人都不對付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