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的模樣是您親手造出來的啊,小朋友。”白六扯了張椅子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樣:“這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唯一能感受到活着的感官?”
“死一邊去,你這話調侃意味太重,我玻璃心。”吳語笙放棄了止血,任由鮮血染紅她的白紗:“這純屬意料之外,别埋汰我。”
“陸驿站給她攤牌了。”
吳語笙:?
“不是,啥?”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終于被黑桃逼瘋了?”
“準确來說,是你把小希絲搞的滿腦袋問号。”白六悠閑的開了瓶美酒:“你也知道,那孩子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接二連三的怪異她不好奇才怪。”
“但預言家還留了一手,沒告訴她【逆神】的身份和方點的情況,現在在希絲眼裡,他隻是個在現實處理異端的【好人】而已。”
提到方點時吳語笙的情緒明顯有了波動,白六沒有挑明,隻是晃着手中如血般的酒水,臉上的微笑始終如一:“下場戲,我會插手。”
“理由。”她感到奇怪,畢竟這貨腦袋裡的彎彎繞繞是她永遠也參謀不透的:“《月亮灣》你可一點興趣都沒,中恐倒是有了?”
“不不不,我指的是《天堂島精神病院》。”他打了個響指,一隻藍蝶在他的手掌中翩翩起舞:“這個孩子,可堪重用。”
“我希望她是最後的導火索。”
*
吳思賢無疑是懵的,巨大的喜訊沖昏了他的頭腦,但程宇接下來的話卻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别太興奮,畢竟是十幾年前,剛逮住的這倆還隻是剛入夥沒兩年的基層馬仔嘴裡套不出什麼有用的。”程宇招手攔停出租車:“給你小子兩個選擇,一,安安生生回家…”
話音未落,吳思賢打開車門鑽進後座,系好安全帶後兩眼放光的看着他:“宇伯,快快快,要不待會晚高峰堵了。”
程宇:……
警局。
秦淮安幾乎是一夜沒合眼,他披着毯子,面前是杯還在冒白煙的熱水。
“老秦,歇歇吧,這不還有我們呢。”同事撞了下他的肩膀,他也禮尚往來回撞回去:“太興奮了,這可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條明确的線索。”
“我師傅呢?”
“程組長還在路上,”話說一半,同事欲言又止:“但他老人家帶了個家屬。”
“帶帶呗,人家也有知情權。”
他收回剛剛那句話。
吳思賢那小子看着文文靜靜秀秀氣氣的,咋揪着一人販子衣領就開揍?秦淮安拉開二人:“小子,冷靜點,揍死了你妹咋找?”
對,對,他要冷靜。吳思賢捂住雙眼,他握緊的拳垂在身側,發着抖:“我妹她,還活着嗎?”
隻要人活着,就好。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隻确定了她和其他被拐的婦女兒童最後出現的位置。”秦淮安在他面前攤開一張地圖,用手指着上面用紅線框出來的群山:“這片山區裡仍然有人生存,就你剛才揍的那個人說曾經從其他同夥口中得知了你妹妹的情況,因為這孩子太特殊了是撿到的而不是拐的他才印象深刻。”
“相信我們,我們會盡全力把你妹妹帶回來的。”
找到了就好。
找到了就好。
找到了就好。
吳思賢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他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在黑暗中,壓抑的抽泣轉為放聲大哭,這是喜悅的淚水。
“語笙,哥哥沒有放棄你。”
她當然知道。
吳語笙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将手撫在他的肩頭,純白的幽靈不再假意的笑,而是發自内心的,抱住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啊,”她輕聲呢喃着:“你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哥哥了。”
“别這麼早就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