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子讓開!我要開始裝逼了!”
“咚!!!”
這次,屋門被撞開了一條縫,阻門鍊險些斷裂,牧四誠試探的把手順着縫中鑽出,指尖觸碰到了一片糯動的滑膩,海腥和血腥順着縫隙往他的鼻腔裡鑽,本就嗅覺靈敏的他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艹!”他猛得抓住了門口的怪物,力度之大直接捏破了沉甸甸的圓形物體,有液體炸開,柔軟的活物在種像心髒般跳動着。
“媽媽…”有小孩微弱的哭泣聲傳來,牧四誠握住的“心髒”融入他的掌心,有東西在皮膚下迅速的移動,順着他的手臂來到了他的左眼。
“媽媽,這裡好黑……”小孩還在哭,吳思賢扭過牧四誠的腦袋,對方神情呆滞,左眼不斷變化,最後變成了一顆半透明的,包裹着羊水和胚胎的紅卵。
“砰、砰、砰。”
卵有節奏的跳動着,裡面的胚胎蜷縮着,魚尾似的柔軟下肢在水中輕微的擺動,吳思賢甚至還看到了它白色的脊骨,他将牧四誠拖回屋裡,換木柯守門。
“誠子喜當媽,咱倆是不是得給大侄子們份厚禮?”吳思賢非常自來熟的攬住木柯的肩膀,拿起那支筆在門上一劃,門外虛化的景像出現在他們眼前,密密麻麻的卵覆蓋了他們的屋門,并且還在為撞擊蓄力,看來這次定會将屋門撞倒,他們都會被紅色的浪吞沒。
“小少爺,知道做一個炸彈需要幾步嗎?”木柯皺起眉頭,并不贊成他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炸彈所需的材料我們手頭并沒有,就算你會制救但我們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不,今個我就來告訴你隻需要一步。”他笑着将筆靠面闆上,一個小小的像素炸彈圖标被他抛拽至景像上,松手,隻聽“砰”的一聲響,景像被一片血紅代替,火焰燒焦了血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甜味。
“媽媽!”
胚胎們在尖叫,在哭泣,越來越急切的撞門聲像密集的鼓點般落下,砸在他們不安的心上。
“我感覺,你炸出問題了。”木柯聽着噼裡啪啦和咚咚響的動靜心裡沒底,隻盯着不斷搖晃的屋門握緊了手中的刀。
“炸的次不夠多,那就炸兩次,三次,直到把它們全部轟成渣。”吳思賢面色不善:“我就還信了它們還能殺不死。”
“咚!!”
門還是倒下了,血色的浪潮帶着還未惚滅的火焰向他們撲來,但在卵距離吳思賢擡起格擋的手臂隻有一步之遙時卻猛然停止了。
“賢仔子!你在搞什麼幺蛾子?”吳國慶大步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耳朵擰得他诶呀诶呀直叫喚:“爹,爆炸就是藝術,您老人家不懂…艹疼疼疼憋擰了!”
“炸你……你炸啥炸?這鬼東怕冰不怕火你差點把自己作死了!”吳國慶狠狠的丢開他的耳朵,吳思賢捂住耳朵躲到白柳身後:“哥們,誠子當爹了你們研究研究是刨還是順。”
白柳被他這言論逗的笑了笑,拿着瓶冰鎮過的解藥對準牧四誠的左眼澆下,刺啦刺啦的聲響過後他猩紅的左眼完壁歸趙,但呆滞的神情卻經毫未變。
“他是不是看月亮了?”
“大概是,”木柯沒回頭,但手指了指倒下的門:“剛才卵撞門的時候牧四誠趴到貓眼上看了。”白柳心裡有了數,這才調出牧四誠的面闆拿出精神漂劑對他傻樂的臉毫不留情的噴了下去。
“艹!”他嗆咳着,用手扇飛了臉上殘留的霧氣,眼神也恢複了清明:“怎麼個事,開會讨代那個神去?”
“不是,給你安胎。”吳思賢這破嘴一開口準沒好詞,牧四誠一聽到是想起了那個找媽媽的怪物,扭頭看向門卻是看見了片擡高的紅色“浪潮”。
“多虧吳先生,不然你們渾身上下都會長滿這些卵。”白柳從手套找出張靈魂紙币,冒着寒氣的刀貼緊了卵的表皮,卵在冰刀的作用自瞬間化成了濃漿,在他的腳邊彙聚成了一灘血紅的水窪,惡心的甜腥味久久不揮散,原房間的三人隻能閉着眼去其它被白柳清理幹淨的雙人間。
時間靜止的時候,連風聲都是消失的,吳思賢捂着被自己爹揪紅的耳朵,老老實實的坐在地毯上。
他挺委曲的,從自己記事起吳國慶從來都是如此暴躁,不聽勸阻,不聽解釋,一意孤行導緻了他們一家論落到這步田地。
“我等下會解除時停,”吳國慶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思賢,你搞些冰塊或者給我安生的待在原地,再出意外老子無暇顧着你。”
“哦。”他很平淡的應聲,轉着筆,改了下數值後賭氣般将像素塊扔給了自己老爹:“用的時候目标上砸,我希望您今晚沒喝酒。”
“媽媽!”
時停解除,死掉了同伴的卵們終于撇去了乖巧的僞裝,它們聲嘶力竭的尖叫着,像是幼童在質問為何母親不理它們的呼喚。吳國慶有些恍惚,不知為何,他想到了自己那被妻子扔在街邊的,年僅2歲的女兒,她是否也曾喊着,哀求着,哭泣着,口齒不清的喊着媽媽,隻希望她哪怕隻是回頭看她地一眼。
“小心!”愣神的他被猛然推至一邊,冰塊凍結,那些卵僅離他一步之遙,吳思賢甩了甩發抖的手,扭頭看了眼吳國慶訝然的神色,轉手給他扔了個像素塊:“棉襖,要是你老被凍住了起碼還能保暖。”
吳國慶:….…
這臭小子,能不能盼他點好的。
但他還是将小小的像素塊揣進兜,妥帖的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