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努斯低頭幹嘔幾聲,随後惡狠狠地咒罵:
“現在,我真的希望我能闖入那座被噴火蜥蜴占據的火山,用滾燙的岩漿好好漱口!同性戀的舌頭不僅鑽進我的口腔,還吮吸我的舌頭——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令人作嘔的經曆,比糟老頭摸我屁股還要糟糕!”
渡鴉術士轉過身,平靜地注視着馬格努斯兇狠的雙眼。
馬格努斯捂住被折斷的胳膊,露出了自以為友善的笑容:“哦,我親愛的、偉大的術士朋友,我該如何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的餘生大概都要被鎖在那個懸空的鐵籠裡,每天為了一口食物,跪在那個瘋子同性戀□□,被迫做一些惡心的事情。”
馬格努斯再次發出幹嘔聲:“僅僅是想象,我就已經忍不住嘔吐了!”
面對宣洩怒火的馬格努斯,渡鴉術士依然保持沉默。
渡鴉術士的沉默使馬格努斯感到不安。然而,身為一名強者,馬格努斯清楚示弱的緻命性,他必須時刻要保持強者的威嚴,展現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氣勢。盡管有時這隻是一種僞裝,可是隻有這樣,才能對敵人造成足夠威懾,使對方心生畏懼,避開那些不必要的争鬥。
于是,馬格努斯露出熟悉的冷笑:“我無所不能的術士朋友,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盡管疼痛使他流下冷汗,他依然艱難地擡起被折斷的右手:“你是否能使用神秘的魔法,幫助我治愈這條手臂?”
渡鴉術士沉默地點點頭。
馬格努斯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下一秒,沉默的渡鴉術士從鬥篷裡掏出一把頂端鑲嵌着水晶骷髅頭的匕首,快速刺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
馬格努斯注意到,渡鴉術士的鮮血竟然是黑色的。
然而,馬格努斯的驚訝并沒有持續多久。
他知道,隻要能治愈他的手臂,幫助他重新奪回他失去的一切,幫助他重新登上權力巅峰,即使對方是來自地獄的魔王,即使他會釋放地底世界恐怖的黑暗生物,吞噬這個世界,他依然是自己最親密的朋友。
——因為,在重回權利巅峰後,我一定會再次将你們打回地獄。
黑色的血滴漂浮在空中,分散成無數細小的顆粒,化為一道細密的黑色血霧。
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血腥氣。
對于早已習慣屍山血海的馬格努斯來說,人類血液的氣味并不會引起他的厭惡,反倒會喚起他的興奮感。
然而,渡鴉術士血液的氣味詭異極了,越來越濃的氣味使馬格努斯忍不住皺緊眉頭,屏住呼吸。
這時,天空緩緩飄來一片烏雲。随後,馬格努斯聽到鳥群拍打翅膀的聲音以及鳥類的嘶啞鳴叫聲。
他忍不住回過頭,看到難以計數的渡鴉正向他們飛來。渡鴉數量之多甚至覆蓋了整片天空:原來那不是一片烏雲,而是無窮無盡的渡鴉聚集在一起,遮擋了天空。
無數渡鴉停在術士的頭頂,瞬間擠滿兩人頭頂的整片天空。天空被渡鴉漆黑的羽毛染成了一片黑色,陰沉的天色宛如暴雨将至。
頭頂盤旋着無數“同類”的渡鴉術士終于打破了沉默:“馬格努斯,我的朋友——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稱呼你為朋友。”
馬格努斯露出一個虛僞的笑容,故作大度張開手:“怎麼介意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實際上,馬格努斯并不喜歡渡鴉術士這個人。在他眼中,渡鴉術士像一隻陰溝裡的大老鼠,總是隐藏在陰暗的角落,他長相醜陋,面色陰沉,沉默寡言,沒有人知道他窩在陰溝裡籌劃着什麼陰謀。
在馬格努斯眼中,這種不可預測的陰溝老鼠甚至比那幾個男同性戀更令人厭惡——當然,舌頭在他口腔裡瘋狂攪動的盧卡諾被排除在外。
術士那令人作嘔聲音緩緩響起:“現在,請張開手臂,我的朋友。”
馬格努斯擡起完好的那條手臂。
下一秒,無數渡鴉快速俯沖到他身邊,幾十隻身型巨大的渡鴉排成一隊,用爪子和鳥喙擡起他的雙臂,緩緩将他擡到空中。
渡鴉術士擡起頭,長久地注視着緩慢升空的馬格努斯。
陰沉的天色下,馬格努斯被幾十隻渡鴉托舉在空中,那場景詭異至極。
那一刻,馬格努斯突然感覺到許久未曾體驗過的恐懼,他的身體因為久違的恐懼微微顫抖。
這很反常,因為即使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在懸空鐵籠中,馬格努斯也未曾恐懼到顫抖。
“不,我的朋友,”這時,仰望馬格努斯的渡鴉術士突然緩緩搖頭,“相信我,你不再需要那條被折斷的手臂,因為——”
下一秒,盧卡諾終于找到那扇空間門的出口,出現在渡鴉術士與馬格努斯面前。
在看到馬格努斯的瞬間,盧卡諾驚慌的雙眼中立刻出一絲狂喜,他踉跄着奔向他的摯愛:“舅舅,我就知道,深愛我的你絕對不舍得離開我,你果然是被惡人劫持……”
盧卡諾的聲音被嘈雜的鳥叫聲掩蓋,術士與馬格努斯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
此時,被高舉在空中的馬格努斯看到灰袍術士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因為,我隻需要你那一條完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