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會承認,但是在心底某個隐秘的角落,他似乎也在隐隐期待他們的關系能更進一步,成為陪伴彼此終生的伴侶。
他們未來的婚禮會是怎樣的?是否也會像其他新婚夫妻那樣,在親朋好友和神職人員的見證下,交換神聖的誓言和精心準備的新婚禮物。當神職人員宣布他們已經結為正式的伴侶後,紅着臉飲下對方杯中的酒,互相親吻對方的臉頰。
一想到這裡,雷伊的臉頰不合時宜的紅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戀人。察覺到雷伊的視線後,他的“未婚夫”沖他露出一個天真的微笑。
這個無知卻可愛的微笑使雷伊的臉更紅了,他心虛地移開視線。
完全沒有察覺到雷伊的異樣,馬格努斯越來越得意:“沒錯,精靈們已經離開這片大陸數百年,可他們地底的遠親居住在地下數百米的黑暗城市裡,他們高舉着蛇首鞭,驅使猥瑣的灰矮人奴隸挖掘這種神奇的金屬。”
感謝洋洋得意的馬格努斯,雷伊才能勉強将注意力從“婚禮和結婚禮物”轉移到現實中來。
似乎将雷伊眼中的心虛當成是一種恐懼,馬格努斯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雷伊決定試探一下,看看是否從馬格努斯口中打聽到關于秘銀與渡鴉術士的信息。
他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看起來,您身邊一定有一位強大的術士呢。”
馬格努斯露出一個得意而狡詐的笑容:“準确來說,是一群。”
雷伊忍不住腹诽:全是廢話。
就在雷伊試圖套出有用的信息時,馬格努斯突然舉起指節和手指鑲嵌銳利尖刺的手甲,企圖拍拍雷伊的肩膀。
警惕的傭兵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在他的手掌落下時閃身躲過。
毫無疑問,如果他沒有及時躲開,尖刺注定會使他的肩膀和臉頰血流如注。
看着落空的手,馬格努斯再次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反應很快,身手也不錯。”他抓住缰繩,停下了身下巨大的黑馬,“真的不打算加入我的軍隊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抱歉了,馬格努斯大人。”
雷伊開口之前,西澤爾立即夾在兩人中間。他的手臂搭在雷伊的肩膀,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臉頰。
伴随着誇張的響聲,吻落在雷伊的臉頰上。雖然大多數人已經習慣了,依然有幾個人向他們投去驚訝的眼神。
西澤爾擡起頭,驚訝地發現戀人漲紅了臉,小聲說了句:“親愛的,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
伴随一聲輕響,他親手為雷伊放下了面甲。
“毫無疑問,您是沙漠區域最有權勢的男人,但是很抱歉,我能給他您承諾的一切,我還能給他您無法承諾的、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西澤爾湊了上去,隔着冰冷的金屬面甲,将吻印在雷伊嘴唇的位置。
通過面甲雙眼的镂空,雷伊用驚訝的眼神注視着他的戀人——他從未想過,他的戀人竟然隔着一層金屬屏障親吻他。
盡管那個吻并沒有真實地落在他的雙唇上,但這種體驗奇妙極了。一瞬間,雷伊充分理解了”為什麼在婚禮儀式上,新郎明明會掀開白色面紗親吻新娘,卻還是免不了隔着面紗親吻對方”:那是一種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無可替代的親密行為。
而他的戀人擅長制造那些意想不到的親昵瞬間,讓雷伊時刻感覺到他是被愛着的。
馬格努斯立刻發出厭惡的聲音,他的白眼幾乎翻到天上:“被一群同性戀包圍的我真是不幸。不過沒關系,我猜你們很快就會死在火蜥蜴的烈焰中,珍惜你們生命中最後的時光吧!”
發出一陣大笑後,馬格努斯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他立刻捂住傷口的位置,大聲咒罵着什麼。
下一秒,雷伊看見一縷鮮血從對方手甲縫隙中流了出來。
盧卡諾立刻來到馬格努斯身邊,輕聲說:“舅舅,該換藥了。”
馬格努斯哼了一聲,用拳頭重重錘打馬鞍,繼續咒罵:“無用的、脆弱的人類軀體,總有一天——”
就在他打算下馬換藥時,遠處突然傳來三種不同的吼叫聲。
雷伊辨認出,其中兩種聲音分别由他們的朋友和敵人發出,另外嘈雜的聲音大概是一群火蜥蜴被激怒後的怒吼。
西澤爾指着聲音的方向:“是火蜥蜴的聲音,它們出動了!”
“終于,終于!”興奮的馬格努斯甚至來不及換藥,他無視不斷流出的鮮血,用力拍打黑馬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