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越說越興奮,他抓住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根據記憶畫下了大緻的區域分布,指着截斷森林的河:“就是我們捕獵野豬的那條河,如果我判斷正确,那條河的淺水區域應該可以騎馬通過。”
西澤爾也興奮起來:“這樣,我們可以避免與那群噴火蜥蜴正面交鋒,将損傷降到最低,”他激動地握緊雷伊的雙手,“太好了,我們一定可以把所有人安全帶回家!”
注視着戀人興奮的雙眼,雷伊承認,他又一次被戀人崇高的品質打動了。
雖然西澤爾嘴上總是嘟囔“犧牲是難以避免的,必要時刻,為了保全大多數人的利益,必須要犧牲一小部分人”。
雷伊知道,他胸中金子般的心并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将所有人視作與他相同的生命,它們絕不是供他任意趨使、玩樂的工具或牲口。他堅信所有人都有追求并獲得幸福的資格,隻不過命運将其他人引向不同的位置。
雖然西澤爾挂在嘴上那句“必要時刻犧牲一小部分人”聽起來冷酷而殘忍,但是雷伊知道,這“一小部分人”也包括西澤爾本人。
雷伊很早就知道,他們是同一類人,他們對認定的目标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着,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這也是雷伊堅定選擇他的原因之一。
這次,輪到西澤爾捧着他的臉,用力親吻着他的臉頰和額頭。
他眼中閃爍着滿足的光:“親愛的,我們果然是天生一對,當我們在一起時,所有棘手的難題都不值一提。”
下一秒,他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酷:“恕我直言,門外的伊達先生,您打算繼續聽下去嗎?”
雷伊驚訝地擡頭望去,發現卧室的門竟然虛掩着。
門外傳來一聲歎息。
下一秒,伊達推門走了進來。
西澤爾眼中的柔情瞬間消失,他用一種銳利的眼神注視着不速之客。
“很抱歉,”伊達主動表達歉意,“我并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談話。”
西澤爾無所謂地聳聳肩,顯然,他并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希望您已經偷聽到了我們全部的計劃,”西澤爾露出一個譏嘲的笑容,“否則我還要重新介紹一次。”
伊達點了點頭:“我手頭上還有幾百騎兵。你們的人對付火蜥蜴,我的人足夠對付馬格努斯的手下。”
兩人驚訝地注視着對方。
雷伊懷疑,依照伊達的性格,所謂的“數百騎兵”是一種謙虛而保守的說法。他口中的幾百絕不會是中間數,而是最接近一千的數字。
而在小範圍局部戰争中,接近一千的精銳騎兵足以扭轉戰局!
“馬格努斯手中的精銳目前還困在平定七城的叛亂中,”伊達眼神堅定地注視着兩人,後天的狩獵中,即使他的随從全是精銳,注定數量有限。”
雷伊點點頭,他指着羊皮紙上用來指代河流的波浪線:“或許,我們能将他的人引誘到擠滿火蜥蜴的河邊。我們的人成功渡河後,第一時間燒毀臨時浮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對岸坐視他們互相殘殺。”
雷伊擡起頭,自言自語:“不對,也許森林裡使用藤橋會更好?”他快速揮揮手,指着河岸,“無所謂是什麼。破壞渡橋後,我們的弓手可以趁機在對岸列隊射擊。”
腦海中戰争的畫面使他興奮起來:“即便訓練有素的騎兵能用圓盾抵擋箭雨,僥幸戰勝火蜥蜴,殘兵也無法戰勝河對岸的我們。”
伊達擡起頭,用深沉的眼神注視着雷伊:“萬幸,當下的我們暫時不是對手。”
西澤爾笑着吻了吻雷伊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聲贊歎:“親愛的,你總是能帶給我驚喜。”
雷伊側過臉,直視着伊達的雙眼:“不過,您是否知道馬格努斯執着于捕獵火蜥蜴的原因?”
伊達搖搖頭:“我曾經囑咐盧卡諾找到原因,但是,很遺憾——”
“我有個猜測。”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西澤爾解釋着,“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傳說,據說吃掉某種動物或魔獸的心髒,就能奪取它的能力。”西澤爾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繼續補充,“最好還是生吃。”
雷伊也忍不住發出厭惡的聲音:“你的意思是,馬格努斯渴求火蜥蜴噴火的能力?他為什麼不随便找個街頭藝人學習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