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雷伊目瞪口呆地注視着他的戀人:即使他知道,西澤爾很早就對他産生了狂熱的感情,而他也一直是個狡詐的領主,但雷伊從未想過,他竟然早就制定了如此缜密的計劃。
此時的雷伊覺得自己像一條愚蠢的魚,而他的戀人則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漁民,他用柳條編織了一個細密的魚籠。一旦雷伊被提前放置的發光體或者餌料吸引鑽進魚籠,柳枝做的門就會瞬間關閉,無論雷伊如何掙紮,都無法逃出這個為他精心打造的陷阱。
好吧,面對如此狡詐的獵人,再聰明的獵物也無計可施。雷伊這樣安慰自己。
西澤爾屈起膝蓋,将臉貼在膝蓋上,側身望向雷伊:“沒想到,伴随着一場意外,我的計劃被全盤打亂。”
他忍不住湊到雷伊面前,吻了吻他的額頭:“不過,我應該感謝這場意外,我的人生目标被提前完成了!”
他垂下眼眸,專注地凝視着戀人:“盡管那隻是森林深處簡陋的小木屋,隻有一張勉強能容納我們兩人的小床,與我設想中撒着香水、潔白柔軟的大床相距甚遠,也沒有玫瑰花瓣。可是,可是——”
說到這裡,他竟然語無倫次了。他用雙手捂住臉,從指縫中偷偷觀察他的戀人。
從他的指縫中,雷伊看到他的臉頰染上了薔薇色的紅暈。
下一秒,西澤爾的雙臂搭在雷伊的肩膀,交叉在他的頸後,注視戀人的雙眼中閃爍着幸福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将手按在胸口:“可是,那絕對是我這輩子最棒的回憶之一了,每當我因為遭遇的挫折開始痛恨、咒罵這個世界,可是,隻要我回憶起那個神奇之夜發生的一切,我就會重新燃起對這個世界的愛。”
也許是被戀人的真誠打動了,雷伊小聲回答:“我也是。”
實際上,在與西澤爾交往之前,雷伊對同性之間的結合一無所知,他隻是隐約将其等同于動物般激烈的行為,肯定會伴随着創傷與流血。
他懷着犧牲的精神,做好了受傷的準備,主動摟住曾經摯友的雙肩。他驚訝地發現,他幻想中最糟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晚的西澤爾耐心極了,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詢問他的體驗,得到他的允許後才會小心翼翼地繼續。雷伊偶爾皺眉或者發出輕微的聲音,西澤爾都會立刻停下,詢問他是否可以繼續:可以說,那一晚的他耐心到了煩人的程度。
一開始雷伊難免感到羞澀,他甚至不敢直視摯友的雙眼,不得不用手臂擋住雙眼。當他漸漸習慣這一切後,他也開始沉浸其中。
察覺到他漸入佳境後,戀人執拗地推開他的雙臂,強迫他注視着自己的雙眼。
那一晚,在森林深處的小屋中,他們吻了很多次。一開始是戀人主動撬開他的雙唇,到後來,他也會笨拙地回應對方,嘗試含住他的舌尖。
當雷伊回望短短幾月發生的一切,盡管他們的關系充滿了算計與意外,但是目前來看,進展令人滿意。
當兩人微笑注視着對方時,他們都能在對方眼眸深處找到蓬勃充盈的愛意。
很快,西澤爾閉上雙眼,慢慢湊了過來。雷伊不約而同地也湊了過去。
就在兩人的雙唇即将貼在一起時,不遠處突然想起嫌棄的啧啧聲,打斷了兩人的吻。
恩尼歐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感謝你如此平淡的分享。”
恩尼歐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仿佛他以為西澤爾會分享什麼震撼人心的經曆。
恩尼歐指着出口:“如果吃飽了,你們現在可以離開這裡,多待一秒你們又要開始激烈舌吻了!”
兩人牽着手,大笑着跑過長長的走廊,回到卧室。
當門關閉的一瞬間,華美的卧室又成為專屬于兩人的私密空間。
此時,兩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西澤爾輕撫着雷伊的側臉。
注視着戀人無暇的面容,雷伊忍不住感慨:“你這個漂亮的、狡詐的小惡魔。”
西澤爾露出得意的眼神,他驕傲地擡起下颌:“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愛我愛得要死。”
此時,雷伊仿佛看見了一隻名貴品種的驕傲小貓。他忍不住笑了:“沒錯,你一定是偷偷在我身上下了什麼咒語,我回去就找拉紮魯斯親自為我驅邪。”
西澤爾發出得意的笑聲,随後翻身将雷伊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