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恩吉歐用同樣憂慮的眼神望着雷伊:“向你緻以崇高的敬意和同情,我的朋友,因為你的戀人從小就是個遠近聞名的小魔頭,過往所有經典的教育理念在他身上都失效了,無論是褲子和裙子,都無法禁锢他那顆自由的靈魂。”
“實際上,如果我沒記錯,當我在幾十條裙子上留下無法修補的破洞後,母親最終還是妥協了,”西澤爾手臂搭在雷伊的肩膀上,小聲說,“她終于接受,我是個如此與衆不同的孩子,也就随我去了。”
他低下頭,下了最後結論:“不得不說,還是褲子更适合活動。”
這一刻,雷伊終于明白,為什麼西澤爾對穿女裝的态度會如此“自然”,難怪他對首飾之類繁瑣的小配飾如此熟悉——畢竟他擁有豐富的、其他男性難以企及的穿裙子經驗。
試圖以裝束約束他被證明是徒勞的。雷伊堅信,即使是把他扒光,他也會像野人一樣自由馳騁在人類世界裡——他大概都懶得摘一片無花果葉遮擋,因為他看上去永遠不會尴尬。
雷伊捏着他的耳垂,低聲調侃:“你這個小瘋子。”
轉念一想,雖然他是個混沌而自由的小瘋子,但是他始終保持底線,沒有變成像他表哥那樣将痛苦施加于平民身上的邪惡領主——從這點看來,他依然是個本性純良的可愛小男孩。
西澤爾發出愉快的輕笑:“可是,你不就是這樣被我吸引的嗎?”
他的手繞過雷伊的背後,通過腋下隐蔽的缺口潛入雷伊的鬥篷下,拉扯着胸前的鍊子。
毫無防備的雷伊發出短促的喘息。他擡起手肘碰了碰戀人的胸口,試圖制止這種行為,但是西澤爾似乎發現了其中的樂趣,甚至開始積極探索新的玩法。
雷伊努力集中精力,才勉強忽視了那種奇異的感覺。他試圖回到最初的話題,轉移戀人的注意力。他顫聲說:“好吧,我,我還有下一個論點。”
雷伊聲音中的異樣引起了恩尼歐的注意,他搖搖頭:“看來你們這些天真的很疲倦,我們還是坐下談吧。”
在恩尼歐的提醒下,兩人坐了下來。西澤爾很自然地趴在雷伊的背部,當他試圖重新找到那個隐蔽的入口時,早已吸取教訓的雷伊趕在他行動之前,死死捏住了那個縫隙。
此時此刻,雷伊雙手交叉,捏住腋下的缺口,看起來像是在進行什麼古怪的儀式。
很快,伊達回到了宴會廳中。他以一種端莊的姿勢跪坐在恩尼歐的身邊,恩尼歐很自然地躺在了戀人的腿上:好像那個位置是天生就是他的專屬枕頭。
恩尼歐舉起煙管指着兩人:“好吧,你說的下一個論點是什麼?”
“啊,沒錯,”雷伊終于想起了讨論的主題,“除了燦爛的金發,他擁有傳說中薔薇色的皮膚!”
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中,雷伊大聲解釋:“在遇見他之前,我一直無法理解詩人口中‘薔薇色的皮膚’是怎樣的膚色,我覺得是一種誇張的比喻,直到我見到了他!”
雷伊指着身邊的戀人:“每當他激動的時候,伴随着血色上湧,他的皮膚會大面積透出薔薇的色澤!沒錯,就是那種淡粉色薔薇花瓣的顔色!”
恩尼歐低下頭,扯開領口看了看胸口的皮膚,随後轉身詢問身邊的戀人:“親愛的,我激動時也會有類似的現象嗎?”
伊達笑着撫摸着戀人的頭發:“當然,親愛的,你的胸前也會泛出類似的色澤,确實是很迷人很可愛的膚色。”
然而,本應乖乖投降的西澤爾突然笑出聲:“可是,親愛的,你知道嗎,你可是被萊昂内爾先生親口誇贊為‘擁有古典時代半神英雄般英俊的面龐和完美的身材’,需要我提醒你嗎?每當你側躺在我的床上,腰間隻有一條薄毯時,你手臂和後背上的肌肉線條——”
說到這裡,西澤爾搖頭歎息:“我都忍不住駐足欣賞,仿佛在面對一副永恒的傳世雕塑。”
現在,他們的論戰又進入了僵持階段。在雷伊眼中,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于是他主動開啟新一輪攻勢:“還有,他的睫毛很濃密!”
西澤爾大聲反問:“我的睫毛濃密?明明是你的睫毛更濃密吧,每次你垂下雙眼,我都會注意到,你眼下出現一小片可愛的陰影!”
雷伊用力搖頭:“不,你的睫毛,像,像淑女手中的扇子——”似乎覺得這個比喻太俗氣,雷伊立刻換了一個誇張的比喻,“不,像盛開的合歡花!”
西澤爾笑出聲:“雖然我很喜歡你充滿愛意和詩意的比喻,但是我依然要說,還是你的睫毛更濃密,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摘下一根睫毛比一比!”
雷伊立刻答應了這個幼稚而新奇的挑戰:“比就比,提前說好,你可别故意挑選最短的睫毛,或者故意剪短一段!”
西澤爾建議:“公平起見了,由你摘我的睫毛,我來摘你的!”
雷伊一口答應:“不得不承認,你真是個天才,就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