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情侶們坐在長椅上的一瞬間,長椅魔術師就會施展它的神奇魔法。在神秘力量的感召下,兩個人的身體會不斷接近,直到雙唇貼在一起,四肢像藤與樹一樣纏繞。
這時,一聲動物的吼叫突然劃破甯靜的黑夜。兩人同時擡起頭去,看到不遠處跳動着模糊的火光時。
古怪卻熟悉的動物叫聲引起了雷伊的注意,他很快察覺到,那好像是大象發出的聲音。
指着跳動的火光,雷伊提議:“或許,你想去看大象嗎?”
借着明亮的光芒,雷伊看到戀人似乎撇了撇嘴——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向大象的方向走去。在牢固的圍欄前,他們遇見了那位飼養猴子小黑的少年。此時他和小黑正忙着将草料運送到大象面前。
聽到腳步聲後 ,少年和小黑同時轉身望着他們。簡單的寒暄後,雷伊驚訝地發現那天在街道上發瘋的大象似乎已經恢複了理智。它的眼神溫和而平靜,長鼻子像一隻靈活的手,抓住木桶中的草料,送向它的口中。
看到大象如此主動,少年他親昵地拍了拍大象的長鼻子,連連贊美:“食欲不錯嘛,好姑娘!”
大象也許無法聽懂人類的語言,但是這頭聰明的大家夥似乎能理解少年的情感。它再次發出快樂的叫聲,長鼻子像一隻溫柔的手,親昵地碰了碰少年的手臂。
少年笑得很開心,他從寬松的褲子口袋裡掏出兩個小蘋果,将其中一個交給猴子小黑。小黑立刻發出叽叽喳喳的叫聲,一隻手抓住蘋果,蹦蹦跳跳地接近大象。随後,大象的鼻子再次靈活地卷起猴子遞過來的蘋果,快速送入嘴中,發出了清脆的咀嚼聲。
雖然雷伊始終無法遺忘大象突然發瘋時沖撞行人的可怕畫面,但是面前的大象完全沒有當日狂躁的樣子,變得友好而平和。與人類之間親切友好的互動使雷伊漸漸放松下來。
雷伊忍不住詢問飼養動物的少年:“這頭大象已經完全恢複理智了嗎?健康狀況還好嗎?”
少年點點頭。他突然收起笑容,嚴肅地回答:“已經基本恢複正常了。根據我的調查,似乎有人偷偷在大象的草料裡摻入了緻幻的花朵。”
雷伊向戀人投去錯愕的眼神:又是德樂茲口中的緻幻花朵!
雖然缺乏确鑿證據,但是雷伊已經将兇手鎖定為某個人。他連忙追問:“找到下毒的人了?”
少年搖搖頭:“很遺憾,距離事發時間已經過去太久,我們很難找到那個下藥的人。”
雷伊的大腦快速轉動着:“有沒有一種可能,一種大型的烏鴉,口中叼着這種緻幻的花果,扔進大象的食槽裡?誤食後的大象失去了理智。”
少年想了想,随後搖搖頭:“雖然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是我并不這麼覺得。”
少年轉過身,輕輕撫摸着大象的長鼻子:“大象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動物之一,之前也有粗心的飼養者誤将有毒的食物混進大象的草料中,但是都被聰明的大象辨别出來,被它們用長鼻子挑了出來。”
少年拍了拍大象的鼻子,小聲說:“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我猜測,這可能是大象熟悉的人做的。”少年自嘲地笑笑,“這麼看來,嫌疑最大的人是我。”
雷伊望着大象靈活的鼻子:“我可以摸摸它嗎?”
少年點點頭:“當然可以,但是請盡量輕一些,不要傷害它。”
雷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大象的長鼻子:大象微涼而粗糙的皮膚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
西澤爾也伸出手,摸摸大象的鼻子,忍不住發出感慨:“這感覺真是神奇。”
在兩個人的注視中,西澤爾解釋:“傳說在數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征戰四方,拓寬版圖,他們在河邊遭遇阻擊他們的大象軍團。據說,當地人會花費十數年的時間,将大象訓練成戰鬥機器,還會在象牙上安裝利刃,為了增加傷害,有些人甚至還會在象牙上淬毒。”
“史料記載,每頭大象都像是一台無懈可擊的戰車。尤其是當訓練有素的大象發起進攻時,大地會像地震般劇烈震動着,一頭大象就會輕松撞飛數十人的小隊。”
“即使我的祖先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他們始終無法擊穿大象的軍團。最後,野心勃勃的君主們不得不停止渡河,打消開疆拓土的野心。”
“在閱讀這段曆史時,我以為大象是一種兇狠好鬥的動物,比獅子還可怕,會用鋒利的象牙撕開人們的皮膚,我以為誤食緻幻藥的的癫狂狀态才是常态,沒想到——”
西澤爾指着面前溫和友好的大塊頭:“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人們必須付出漫長的時間,才能将這些天性溫和的動物扭曲為兇惡的殺人機器。”
西澤爾話音剛落,少年突然擡起頭,震驚地望着西澤爾:“難道,這才是下藥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