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雷伊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不斷抛出新的話題,試圖以此轉移注意力,撫平心中的不安。
而他的戀人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微笑注視着他,眼神追随他在房間轉來轉去。
突然,雷伊停下腳步,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話題:“我剛才說什麼來着?對了,我說每個人對同一段經曆的解讀都有不同的側重點。關于馬鞍橋之戰,你肯定想不到,我印象最深的是一鍋湯。”
說到這裡,雷伊自豪極了:“當時,我恰好被抽掉到廚師身邊幫忙。那可是我第一次獨立完成一鍋湯!”
“可是,還沒來得及親自品嘗我的傑作,站在我身邊的廚子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倒黴的廚子,他竟遭遇了流矢。危急時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究竟是先将那鍋湯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還是’先帶他去治療’。”
雷伊坐在戀人對面的木椅上:“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傭兵團一直流傳着一個故事,發生在我加入傭兵團之前。一天傍晚,廚子正在煮飯,敵人突然發起了偷襲,廚子和幫廚不得不扛着鐵鍋裡還在沸騰的晚餐逃跑——不,轉移。”
雷伊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奏效了。當兇險而滑稽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時,他忍不住笑出聲:“最終,我狠心抛棄了我的傑作,決定先将廚子送到治療帳篷中——然後就發生了德西卡口中的故事。”
雷伊低下頭,輕聲歎息:“真有趣,我猜關于這場難忘的戰鬥,費費和林德一定也擁有獨特的記憶……”
當雷伊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坐在他對面的西澤爾突然伸出雙臂,輕輕抱住他的臉頰。
突然的對視中,雷伊注意到戀人雙眼中正閃爍着奇異的光彩,使他想起出剛才提到的“璀璨流星”。
西澤爾注視着雷伊的雙眼,聲音溫柔極了:“親愛的,你難道不覺得,現在我們最好暫時擱置談論那鍋被你狠心抛棄的湯,聊一些當下與我們直接相關的話題。”
雷伊點頭表示贊同。
長久的注視後,西澤爾低聲重複着雷伊無心說出的話:“你把我比作什麼來着?‘獨一無二的瑰寶,墜落于你手心的奇迹之星’。”還沒來得及沒有念完,他就發出那種可愛的傻笑聲。
西澤爾控制不住嘴角上揚,開始一種近乎癡迷的眼神注視着雷伊:“聽起來像是一首詩——親愛的,你總是不經意間創造出那些動人的情話。”
他發出一聲輕歎,手指擦過雷伊的臉頰:“萬幸,你不是濫情的人,否則我大概會是世界上痛苦的丈夫,妒火中燒的我天天被來自地獄的硫磺炙烤着,不得安息,直到我們雙方任意一人毀滅那天。”
雷伊試圖向戀人證明他絕不是“濫情的人”。下一秒,西澤爾抓住雷伊的雙手,俯身吻了過來,封住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這一刻,雷伊終于意識到,剛才拼命找話題的他簡直愚蠢至極。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吻才是此時最優方法:他們無需說那些多餘的話,最好将所有情感和話語傾注在一個吻中,以此表露内心真實的情感。
接下來,雷伊迎來他們交往以來最漫長、最用情的吻。
以第一個吻作為開端,他們已經親吻了無數次,但是這個吻顯然有些不同——西澤爾不停變換角度,他的手抓住雷伊的後頸,不停加深這個吻,似乎企圖用這個吻證明他們在對方心中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地位。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雙方唇舌發麻才停下。當兩人分開時,被吻到眼神渙散的雷伊幾近窒息。不僅他面色绯紅,戀人的鼻尖也被他蹭到微微發紅。
雷伊不得不張開紅腫的雙唇大口大口呼吸着。當他看到對方主動舔掉兩人唇間的銀絲,雷伊似乎聽到理智斷裂的聲音,本就绯紅的面頰變得幾乎能滴出血。
當兩人的呼吸恢複平穩後,西澤爾突然站起身,将坐着的雷伊橫着抱了起來。
當雷伊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扔到了床上。
下一秒,臉頰還殘留着親吻後紅暈的戀人屈起膝蓋,壓在雷伊身邊。他用原始本能驅動的侵略性眼神打量着他的戀人:“首先,我贊同你的觀點,我們擁有漫長的未來。但是這并不意味着,我隻能任由過往的一切就這麼過去。就在剛才,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天才般的絕妙點子。”
在雷伊疑惑的眼神中,西澤爾唇邊浮現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他緊緊抓住雷伊的手,湊到他耳邊,沖着雷伊敏感的耳朵低語,故意将呼吸灑在對方敏感的耳道。
雷伊本想躲開。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他在不經意間被戀人逼到牆角,被禁锢在狹小空間中的他根本無法移動。
覺察到戀人明顯的顫抖後,西澤爾低聲解釋:“當下,我有一個急切的任務,那就是充分利用我們閑暇時間,補上我們曾經錯過的吻以及那些更親密的——”
西澤爾沒有說完,隻是在雷伊耳邊的發出暧昧的笑聲。
意圖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