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搖搖頭,揉了揉他的頭發,向戀人表示他沒事。
雷伊望着腳下快速變換的風景:既然他能夠擁有兩段人生,那他自然也是上天的寵兒——也許,他就是上天派來消滅那個魔王。
幾天後的午夜,他們終于回到了領地的城堡。
即使是黑夜,深沉的夜色也無法遮掩城堡周圍熱鬧的節日氛圍:每一叢灌木後、每一棵榕樹下,剛認識沒多久的年輕男女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擁擠的馬廄裡,敏感的良種駿馬噴着響鼻,不停嘶鳴,抗議不打招呼、突然擠占空間的新鄰居;繡着各色家徽的旗幟在夜風中飄揚,空氣中泛着食物的香味。
在西澤爾的指示下,飛毯飛到了卧室的床邊。
西澤爾推開窗戶,跨進卧室。
雙腳踏在地毯的瞬間,兩人同時松了口氣:現在,他們終于回到專屬于兩人的舒适空間。
西澤爾點燃了床邊的蠟燭。
雷伊環視熟悉的卧室。也許是認定領主大人随時可能會回來,卧室被仆人們打掃得很幹淨,家具和物品也維持他們離開時的樣子。
突然間,雷伊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于是,他以最快速度脫掉外衣和鞋,仰面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而戀人也與他一樣。
當兩人的後背接觸柔軟的床墊時,他們同時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歎息。
意識到對方發出相似歎息時,他們同時一怔,立刻轉過頭望着對方,一同笑出聲。
“你知道嗎,親愛的,”雷伊轉過身,借着昏暗的燭光和窗外的月光打量着戀人的臉龐,“我有種回到家的感覺。”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長途奔波後的雷伊被柔軟床被包圍時,疲憊的身體很快就松弛下來。雷伊努力抵抗着睡意,聲音卻不受控制地越來越低:“當睡在你身邊時,我有一種家的感覺……”
西澤爾湊過來,輕吻着他的鼻尖。
次日清晨。
雷伊醒來後,發現戀人不知何時已經起床,正站在鏡子面前。
雷伊坐起身,以手臂支着下巴,微笑望着西澤爾鏡中的倒影。
實際上,觀察西澤爾打扮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雷伊甚至有些享受這個神奇的過程。
他喜歡着戀人從衣櫃那種拿出那些做工精良的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喜歡看他從珠寶盒中拿出那些他從未見過的稀奇小玩意兒或顔色鮮豔的小首飾。
然而,今天西澤爾換衣服的過程令雷伊失望了:無聊到他幾乎睡着!
西澤爾從距離他最遠的衣櫃中翻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套做工精良,但顔色極度沉悶的衣褲。
他直接略過首飾盒,抓起一頂在中年人間流行款式的帽子,還特地掩住了他的頭發。
“天呐,”雷伊終于看不下去了,他攤開雙手,發出了一聲哀嚎,“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像個青年喪偶的鳏夫!究竟是什麼惹你生氣了,你需要如此嚴苛地懲罰這個世界,我的甜心美人兒?”
西澤爾發出低笑聲,轉身走向雷伊。
雷伊不得不承認,戀人那張好看的臉使他這身沉悶的打扮順眼了好幾倍,但他依然要大聲表達他的困惑。
“我是故意這麼打扮的,這樣應該可以不引起人們的注意。”西澤爾摘下了中年人間流行的帽子,金發瞬間傾灑在了他的肩膀上。
當雷伊看到那頭金發時,他頓時感覺好多了。
“我故意躲過了昨天的舞會,今天都是普通的宴會,是關系親密的親戚朋友聊天社交的場所。我們偷偷溜進去,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卡倫姑媽。”
說起卡倫姑媽時,雷伊看到戀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他猜測,戀人口中這位姑媽必定是什麼難纏的角色。
“除了跟母親打個招呼,我還要為你引見一位很重要的親人——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上他的。”在說到這位重要的親人時,西澤爾的語氣輕松了起來,“在這之後,我們就可以偷偷溜出去,躲在初春神村裡,躲過這幾天各種聚會,等一切結束後再回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