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露出為難的表情,試圖改變對方的心意:“現在?必須要說嗎?”
西澤爾堅定地點點頭,眼神固執到仿佛在面對什麼天大的原則問題。
他開始用掠食者危險的眼神打量着戀人,随後伏在雷伊的耳邊,灼熱的呼吸與沙啞的聲音透出不加掩飾的情欲:“當然,我不介意現在就做一些更激烈的聲音。”
就在雷伊即将吐出那些令人難為情的愛語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微弱的咳嗽聲:
“先生們,雖然現在開口有些煞風景,但是我必須要提醒,請客人們不要做某些過分的行為——畢竟,我的身體由純羊毛編織而成,留下痕迹後很難清洗。”
兩人同時停了下來,向聲音望去。
這時,不久前還在沉睡中的橡木錘突然跳了起來,用力摩擦着手臂。他用一種“終于忍不住”的口味大叫着: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你們都不知道,裝睡是多麼困難!”
西澤爾不悅地嘟囔着:“頂多是接吻而已,我還不至于在那麼多人面前做那種事情。”
雷伊向戀人投去懷疑的眼神: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德樂茲緩緩地坐起身。她擡頭望着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上天保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與熱戀中的人出行——”她用尖銳的眼神望着兩人,“喂,我說,戀愛就那麼有趣嗎?”
面對如此顯而易見的答案,雷伊和西澤爾不假思索地點頭。
德樂茲撇撇嘴,被打敗的她舉起雙手:“好吧,我投降,我投降。”低聲罵了句“你們沒救了”。
幾個小時後,飛毯再次抵達極樂宮門外。
飛毯還沒有落地,雷伊看到那個飼養猴子小黑的少年正焦急地守在大門口,不停張望着。
看到他們的瞬間,少年立刻跳了起來,一邊招手一邊向他們沖來。
當他們走下飛毯時,少年用力攥住雷伊的手:“天呐,太好了!你們終于出現了,我還以為——”少年搖搖頭,“我還以為你們被狼叼走了!還好還好,你們沒事——我們都準備一起去沙漠尋找你們的殘骸了!”
雷伊安慰地拍拍少年的手臂。下一秒,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等,馬格努斯已經離開了嗎?”
少年點點頭:“在他的動物被德魯伊放走後,他們就離開了。”
雷伊忍不住叫出聲:“糟了!”
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他竟然忘記趁機向馬格努斯索要報酬,詢問渡鴉術士的下落。
“放心吧。”少年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伊達出現在衆人面前,手中抓着一封信,“這是馬格努斯特地留給你們的信。”
快速道謝後,雷伊迫不及待地撕開信讀了起來。
所有人湊了上來。擠在一起讀完信後,冒險家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西澤爾第一個開口了,他眉頭緊皺:“那個渡鴉術士去了北方的雪山?溫斯坦的領地?”
西澤爾捏住眉心,惡狠狠地說:“哦,北方,北方——我現在也開始後悔了,我應該趁他被關在籠子時,親手拔下它的羽毛,最後把它扔進開水中,活活燒死。”
眼前閃過這些複仇的畫面時,西澤爾眼神中閃爍着殘忍的光:“如果我真的該毫不猶豫地完成這一切——現在就不會面對這麼多爛攤子!”
雷伊認同地點點頭。即使他一直是“有限暴力”的信奉者與踐行者,此時,他百分百贊同西澤爾的建議:世上總有些惡人,值得如此血腥的結局。
馬格努斯提供的信息為他們勾勒出渡鴉術士的大緻計劃:召喚骨龍失敗後,渡鴉術士再次展現他引以為傲的行動力,立即動身前往下一個目标,喚醒沉睡在北方雪山深處的神秘怪獸。
對于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王國南方的雷伊來說,他并不熟悉北方的傳說。他隻是依稀記得,為了封印雪山深處的強大魔獸,雪山山神不得不耗盡所有的力量。成功擊潰魔獸後,精疲力竭的山神陷入沉睡中。
沉睡之前,山神特地吩咐祂的使者銀狼和他們的後代生生世世守護這座神山,一旦發現任何怪物蘇醒的迹象,務必将祂喚醒。
雷伊煩惱地扶着額頭:“海倫娜的哥哥,他叫什麼來着——”
西澤爾小聲提醒:“克萊芒特。”
雷伊立即追問:“對,克萊芒特會雪山狼族的語言嗎?狼族不同分支間的語言會不會存在差異,導緻難以溝通?天呐,我該如何找到一位熟練掌握雪山狼語的德魯伊法師?”
雷伊一口氣提出了多個問題,語速越來越快。一連串急需解決的麻煩問題讓他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