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們所有人似乎都将“幫助露找到戀人”、“幫助橡木錘完成礦石收集”排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自動遺忘了馬格努斯的任務。
橡木錘打了個哈欠:“一定是馬格努斯太讨人厭了,所以我們本能回避了與那人相關的一切。”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西澤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利用這個,達成我們的目的。”
“水晶龍先生,我們此行的第三個任務是,馬格努斯委托我們帶走您的心髒。因為他堅信,您的心髒擁有驚人的魔力,能夠治愈他目盲的親人,使他重獲光明。”
水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指着他的胸口:“我的,心髒?”
水晶龍立即化為龍身。他低下頭,用鋒利的爪子指着心髒的位置:“實際上,我也想幫助你們。可我不得不讓大家失望——作為魔法造物,我從未擁有過那個能在胸腔裡跳動的東西。”
水晶龍沒有撒謊。在魔晶反射下,晶洞内光線充足,透過水晶龍胸前澄澈無雜質的魔晶,所有人都能看到,本應屬于心髒的位置竟空無一物。
在衆人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水晶龍提供了計劃外的建議:“實際上,如果他隻需要一塊能為他的親人帶來光明的魔晶,我也有解決辦法。”
水晶龍緩慢甩動着他的長尾巴:“還記得那隻傳遞我與她‘愛的信息’那隻小鳥嗎?來自我身體的任意部分也有類似強大的魔力,如果你們需要,”他指着尾棘,“我可以将這個送給他。”
見證過剛才的水晶小鳥後,所有人都無法質疑水晶龍提議的可信性。
“不過,可能要麻煩你們找一個高超的工匠,這這片魔晶打造成眼睛的形狀,”水晶龍再度化為人身,微笑地望着不遠處的矮人夫婦,“當然,我認為我的建議是多餘的,我們找的人就在我們身邊——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矮人更偉大的工匠嗎?”
雷伊注意到,水晶龍的贊美顯然成功讨好了橡木錘:他咧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盡管水晶龍與世隔絕,選擇将空暇時間投入到閱讀上的他受益良多,同時擁有了豐富的學識與流利的表達:隻要不寫情詩,他就是一位讨人喜歡的同伴。
“太好了,”西澤爾站起身來,“我想,如果我們能為被他珍視的少年帶來光明,也許我們可以趁機要求他交出渡鴉術士。”
雷伊點點頭。認為西澤爾計劃具有極高可行性的他附和着:“即使是最差的結果,我們也不會一無所獲——如果他真的已經離開,我們也能從馬格努斯口中得知他的去向。”
德樂茲顯得格外激動,她立刻繞着衆人走了幾圈:“太好了,如果順利的話,我就無需待在那個魔王身邊了!即使在他身邊多待一秒,我都懷疑我會随時被他扭斷脖子!”
她立刻走到兩人身邊,抓住兩人的手,眼睛閃爍着激動的光芒:“如果你們不是一對令人豔羨的情侶,我真的很想現在就親親你們!”
西澤爾立刻擋在雷伊面前,警覺地盯着德樂茲。
心情很好的德樂茲無所謂地揮揮手:“我還不至于對别人的情人下手!”
他們當下決定攜帶着水晶龍的尾棘,連夜離開晶洞,以最快速度返回極樂宮。
即将來臨的分别使水晶龍十分惆怅,他遺憾地搖搖頭:“你們這就離開了嗎?我以為你們至少等到露到來後再走。”
水晶龍不安地眨眨眼睛,雷伊這才注意到,不光是頭發,水晶龍的睫毛都是銀白色的。
雖然沒有跳動的心髒,此時水晶龍像不安的人類那樣,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不知道你們是否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一方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傾訴我對她的愛;另一方面,我又擔心深愛她的我會做出什麼蠢事來,使她不悅。”
水晶龍聲音低沉:“而且,我沒有什麼朋友,你們大概就是我唯一的朋友——當然,是我單方面認定的那種。如果你們能留在我的身邊,我一定能感覺好些。”
“放心吧,”雷伊安慰着水晶龍,“我們會盡快處理我們的事情,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得到承諾後的水晶龍用力地點點頭。他張開雙臂,準備以擁抱來告别衆人。
這時,時刻警惕的西澤爾再度擋在雷伊面前,伸出手臂阻擋水晶龍,随後冷哼一聲:“分别的擁抱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