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的沙漠仿佛白晝。遠處的沙丘柔和起伏着,光線将沙丘分割成明暗分明的兩面。
月光下的沙漠仿佛是另外一個星球。
西澤爾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雷伊面前,微微欠身,用一種浮誇的方式伸出手——那是舞會中為了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的姿勢。
“這位可愛的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
雷伊笑着罵了一句“哦,省省吧”,拍開了西澤爾的手。
下一秒,他站起身,主動抓住了西澤爾的手。
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射在綿延的沙丘上。
他們不約而同地放棄複雜的舞步,選擇了最簡單最基礎的舞步。
畢竟在這個時刻,炫技般的舞步顯得滑稽而多餘。此時的舞蹈純粹是一種簡單的、發自本心的愛意表達。
西澤爾口中哼着舒緩的舞曲。跳着跳着,兩人腳步開始變得淩亂,面對很難被稱為舞蹈的腳步,他們忍不住笑出聲來。
到了最後,兩人隻是緊緊相擁,緩慢地旋轉着。
他們的雙手交叉在對方的脖後,臉頰幾乎貼在一起,凝視着對方的雙眼。
安靜的沙漠月夜中,他們同時沉浸在對方眼中蓬勃的愛意中,眼中仿佛隻容得下對方。
銀河在兩人頭頂的天空緩慢流淌着,那是專屬于戀人的、永恒而不朽的時刻。
将全部情感傾注在此時的兩人,甚至忽視了越來越近的流沙聲。
當西澤爾口中哼着的舞曲進入尾聲時,兩人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最後相對屈膝行禮。
一舞結束後,雷伊突然意識到,西澤爾披在身上的毛毯突然消失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雷伊立刻低頭尋找,發現毛毯竟掉在了不遠處的沙地上。
他連忙撿起毛毯,抖落上面的沙土後,披在了西澤爾的身上。最後,他還不放心地摸了摸戀人的額頭,确定對方沒有着涼後才放下心來。
雷伊低下頭,埋在戀人的肩上,氣喘籲籲地說着:“你想不想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剛才的想法有多麼瘋狂。”
西澤爾也同樣呼吸急促:“在想什麼?”
雷伊擡起頭,凝視着對方的雙眼:“剛才我在想,隻要你在我身邊,即使是魔索布萊恩城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我也心甘情願陪你一起去。”
西澤爾怔了幾秒,随後發出滿意的歎息:“這足夠被列入‘我聽過的最動人情話’前三名了。”
巨大的月亮下,他們停止交談,隻是靜靜地望着戀人,他們互相用眼神描繪着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渴望銘記今晚的一切。
如果不是突然響起的掌聲,兩人恐怕還要在月夜下擁吻。
雷伊承認,掌聲突然響起的瞬間,他險些跳起來。西澤爾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雷伊雙肩。
兩人連忙循着掌聲望去。不遠處的篝火旁,一名比他們大幾歲的年輕人正在鼓掌,由衷贊美:“跳得好,跳得好。”
雷伊依稀記得,坐在篝火旁的陌生人好像叫吉拉德。
“你,你……”
雷伊十分慶幸,還好現在正值深夜,否則對方一定能看到他的臉憋得通紅。
像是察覺到兩人的尴尬,吉拉德搶先開口:“今晚正好輪到我巡夜,湊巧看到你們兩個人。”
吉拉德拿起樹枝,撥動幾下身邊的篝火——這是專門用來恫吓野獸、避免它們深夜靠近而點燃的篝火。
吉拉德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什麼,他撓撓頭:“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是不是讓你們感到不自在了?”
看上去,吉拉德是個心思單純的人。這是雷伊對他的初步判斷。
西澤爾立刻恢複了冷靜:“你在這裡多久了?”
吉拉德如實回答:“事實上,你們坐在一起看月亮時,我就已經坐在這裡了。”
如果是在幾個月前,雷伊還會局促不安。幾個月的經曆足夠他學會如何應對複雜形勢——從他個人經曆來看,與其扭扭捏捏不如坦然面對。雷伊主動牽起西澤爾的手:
“謝謝您辛勤的付出,如果沒有您的看守,整個商隊恐怕很難安心入夢。”
面對雷伊真誠的贊美,吉拉德難為情地低下頭:“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還從未被人這麼誇過呢。”
這時,流沙聲越來越大,三人不由得同時望向異響。他們同時看見,一個巨大的沙丘正在向他們沖來!
經驗豐富的吉拉德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瞬間站起身,指着雷伊身後快速奔來的沙丘,扯着嗓子大喊:“快跑,是沙蠍!”
話音剛落,一隻巨大的沙色蠍子從隆起的沙丘中躍起,揮舞着一對巨鉗撲向雷伊!
雷伊心髒驟停。下一秒,面對突發事件的豐富經驗讓立刻冷靜下來:
“吉拉德,快,快回帳篷,關好帳門!提醒其他人千萬别出來!我們來解決!”
吉拉德本想拒絕,但他立刻對上西澤爾淩厲的眼神:“想活命就按他說的做。”西澤爾冷靜地補充,“所有人盡可能多的點燃篝火,避免沙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