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雷伊清楚地看到,他的建議仿佛是敲開了湖泊的冰面,西澤爾僵住的笑容瞬間融化了。
雷伊再次發出感歎:果然,熱戀中的男人就是容易滿足。
西澤爾繼續這個話題:“坦白說,當你和露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時,我還是有點介意的——”
“但是,現在我感覺好多了。”西澤爾摩挲着雷伊手心的戒指,喃喃自語着,“畢竟,陪在你身邊的始終是我呀。”
西澤爾抓住雷伊的手腕,抵在胸口紋身的位置。兩人赤裸的肌膚和紋身互相摩擦着,每一次摩擦都為雷伊帶來發自本能的顫動。
“畢竟,我們的身體印着對方的名字,我的寶石被你放在心口的位置,感受你每一次的心跳,而她的寶石在你的口袋裡。”
說完,西澤爾的雙臂用力摟住雷伊的肩膀,發出低低的笑聲。
雷伊無聲地歎了口氣:顯然,西澤爾又在某種他不理解的比賽中大獲全勝。
雷伊随手翻閱着露送給他的字典。拿起書的瞬間,書頁中突然掉出一張紙。
雷伊好奇地撿起那張紙:那是一張帶着香味,顯然灑過香水的信紙。上面寫滿雷伊看不懂的語言——從字的形狀上來看,似乎是龍語。
雷伊注意到,紙上還有不知被淚水還是被香水洇濕的朦胧墨迹。
這難道是露寫給同族的信嗎?從一些細節來看,灑了香水、淚痕,這似乎是一封情書。
不僅是情書,似乎承載了一個悲傷的故事。雷伊不禁懷疑:難道是一封分手信?
雷伊将這張紙舉到西澤爾面前:“這是露的字迹嗎?”
西澤爾接過那張紙。幾秒鐘的沉默後,他坦白:“事實上,我沒見過露的字迹,不知道是否出自她手。”
“那你覺得——”雷伊從西澤爾的懷中坐了起來,向戀人投去詢問的眼神。
西澤爾似乎覺得這很有趣,又将這個問題推給雷伊:“那你覺得呢?”
雷伊說出了他的顧慮:“這看起來像是一封情書,如果這是眼淚的話,”他指着被洇開的墨水痕迹,“也許還是一段悲傷的愛情故事。我們私下偷看别人的情書,是不是不太好?”
西澤爾反問:“但是,如果這不是露的情書呢?是她摘抄的什麼龍族名言警句之類的,”西澤爾點着暈開的墨迹,“這裡則是她受到先賢觸動後流下的感動淚水。”
雷伊并不認為,露是那種會摘抄語錄并熱淚盈眶的龍。
最終,兩人決定交給命運裁決:他們選擇抓阄。
雷伊抓到了“是”。既然命運将他們指向那個方向,他們欣然從命。
憑借西澤爾的基本語法和基本詞彙,借助手邊的字典,奮戰兩個小時後,他們大緻讀完了那封信。
最終,他們絕望地發現,這不僅是是露的情書,還是一封悲痛欲絕的情書。
露在信的開頭就寫下,這是她寫給對方的最後一封信——看起來,她已經寫下無數封信。
她在信中絕望地控訴着對方的不辭而别,音訊全無。之後開始回憶兩人相處時甜蜜而難忘細節。前面還在埋怨對方不回信,接着立刻擔心對方遭遇不測。最後,她乞求對方,如果還活在世間,請給她一點回應。
雷伊長長地歎了口氣。此時他心中複雜極了:不僅有偷看别人情書的愧疚感,還有對露遭遇的同情。
就在他打算提議幫露打探戀人下落時,西澤爾放下信,眼中全是錯愕,他震驚地睜大雙眼望着雷伊:“什麼,她喜歡的人竟然不是母親?”
現在,雷伊也震驚于西澤爾的震驚:“啊,你為什麼會覺得露暗戀夫人,她們看上去隻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
西澤爾低下頭,拇指摩挲着信紙,不認輸的他試圖反駁:“有沒有可能,這就是寫給母親的情書?”
面對西澤爾那全是漏洞的反駁,雷伊歎了口氣:“顯然,你的母親是人類,不是龍族,看不懂龍語。”
西澤爾終于接受了“露暗戀對象不是夫人”的事實。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緊緊攥住雷伊的雙手:“我們之間的是愛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