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站起身,突然意識到身體無法動彈,似乎被麻繩緊緊束縛;接下來,他驚訝地發現嘴裡被塞了布。無法說話的他隻能發出嗯嗯的聲音。
眼前的黑布被狠狠扯了下來,口中的布也被拽了出來。在視覺恢複後,第一個進入他視線中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露:
“嗨,人類。”
露的嘴角挂着猙獰的笑容,揮舞着尖銳的爪子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見,你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形式重逢吧。”
雷伊睜大雙眼,大腦瞬間出現了無數問題:“你——”
他甚至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尖銳的爪子捏住下巴。
露輕佻地吹了個口哨:“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發現了,你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呢。不得不說,我認可西澤爾挑男人的品味。”
這時,雷伊發現,露竟然有蜥蜴一樣可怕的分叉舌頭。
刺痛與恐懼讓他睜大雙眼,他試圖理解面前發生的一切:剛才還在睡夢中的他被人敲昏,看起來,罪魁禍首似乎是露。
露為什麼要打暈他,為什麼要把他綁到這裡?為什麼要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還有,西澤爾在哪裡?
更令他尴尬的是,他發現感覺到自己正□□地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闆上。冰冷的感覺正通過他的皮膚、毛孔爬進他的身體,身體控制不住地打着冷顫。
雷伊連忙低下頭,發現身體上覆蓋着一條毯子,這種發現讓他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不是赤身裸體出現在在兩位女士面前。
然而,這種輕松僅僅持續了幾秒。他突然意識到,他極有可能□□地被露扛到了這個房間裡。
在他裸露的肌膚上,西澤爾昨晚留下的吻痕和牙印尚未褪去。
雷伊感覺到了窒息:剛才,他隻是打着冷戰,現在,他全身發涼。
雷伊強迫自己暫時忘掉尴尬的現狀。他努力觀察四周,試圖搜集更多的信息,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身處會客廳——路德溫被殺死的那個房間。
額頭的冷汗滑落。腦海中瞬間閃過幾個殺人滅口的故事——難道,這同樣也是他的葬身之地。
這時,空蕩的房間裡傳來女人的歎息聲。雷伊艱難地擡起頭,對上了夫人的目光。
夫人正坐在不遠處,正用與西澤爾相似的眼睛打量着雷伊,此時,那雙漂亮的眼中充滿哀傷。
這眼神刺痛了雷伊的心:他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雷伊倒抽一口冷氣,就在他快速思索着如何脫困時,露又發出了猙獰的笑聲,她對夫人大聲嚷着:
“薇,不如把他送給我吧?我知道有個地方很适合他!當然,我可以保證,他跟死了沒有任何區别,你和西澤爾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夫人歎了口氣。輕輕的歎息與龍女猙獰的笑聲混合在一起,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裡,怪異極了。
“露,解開他身上的繩子。”
露看上去并不情願,她突然擡腳踩住雷伊的肩膀。
突然的疼痛之下,好不容易爬起身的雷伊再次跌倒在地闆上,發出一聲悶哼。
尖銳的鞋跟仿佛銳器,随時可能貫穿他的肩膀。
這一刻,雷伊陷入短暫的懷疑中:他真的不是身處噩夢中嗎?為什麼一夜之間,曾經善良友好的人們會對他如此兇殘?難道露打算把他賣到暗黑精靈不見天日的地底礦坑裡,和那些猥瑣的灰矮人一起,當一輩子苦力嗎?
露試圖說服夫人:“他可是個很難纏的小子呢,萬一趁我不注意,抓住你脅迫我,最後逃出去怎麼辦,你那個為愛瘋狂的傻兒子一定會抛下一切,陪他私奔到世界盡頭吧?”
夫人又歎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解開繩子。”
夫人語氣溫和,但态度堅定,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露輕哼一聲。尖利的指甲所到之處,麻繩應聲而斷。
雷伊能感覺出她的煩躁不亞于自己:她還順便在他身上留下了幾個淺淺的劃痕。
雷伊狼狽地抓住蓋在身上的毯子,系在腰間,擋住隐秘的部位,掙紮着站起身,他試圖解釋:“夫人,這一定存在什麼誤會,我——”
露擡高音量,冷笑一聲:“誤會?你們人類總是這麼幽默。接下來是不是想說‘你們誤會了,我們真的隻是朋友,我隻是恰好摔倒在他的床上、恰好睡在一起、恰好想嘗嘗對方舌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