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覺得我是在玩弄你嗎?”西澤爾恍然大悟。他立刻低下頭,從口袋裡翻找着什麼。很快,他攤開手心,手心裡是一枚被薔薇花枝纏繞的綠寶石白金戒指。
“這是維斯康蒂家族成員的信物。”
西澤爾抓住雷伊的手,試圖将這枚價值不菲的綠寶石戒指戴在雷伊手上。雷伊不動聲色縮回手指,左閃右躲一番後成功躲過。
西澤爾目光灼灼地望着雷伊:“諸神在上,森林女神在上,我保證會以最快速度說服我的母親,說服她接受我們之間的婚姻。絕不會讓你等太久。我是認真的。”
說話時,西澤爾的手放在胸口,雙眼誠摯,神情肅穆。雖然雷伊對西澤爾的信仰不甚了解,但是看得出來,西澤爾在向他信仰的神明起誓。
雷伊大腦一片混亂,他不知道這場意外為什麼會向一個他從未想過的詭異方向發展。
上一世,他和西澤爾是生死相交的摯友,現在西澤爾不僅向他求婚,還賭咒發誓絕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太荒謬了。隻是接吻和擁抱而已,雖然時間長了點!
雷伊決定先冷靜一下。不僅是他,他認為西澤爾同樣也需要。
“現在不是讨論這些問題的合适時間,我們先各自冷靜一下。”
沒有等西澤爾回答,雷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他坐在駕駛馬車的位置,緊緊握住缰繩驅動馬車。
很快,馬車重新奔跑了起來。
一路上,雷伊試圖把注意力全數放在趕路上,可昨晚發生的一些畫面總是在時不時閃現,擾亂思緒的同時,昨晚的記憶愈發清晰。
他雙唇吐出的夢呓般的呢喃,月光下他明亮的綠色眼睛,他的手指指腹上的薄繭,他鎖骨下方的痣,他的……
雷伊用力搖搖頭,強迫自己中斷這段回憶。
山道的盡頭是森林。馬車拐進森林裡,奔馳在森林裡的羊腸小道上。
道路兩側熟悉的風景不停後退,故地重遊的雷伊暫時忘記了昨晚的不愉快。
高大的樹木,茂盛的灌木,隐藏在林霧中的群山,一切的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
雷伊永遠都不會忘記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小路。
十年前,森林的同伴将他送到這裡,告訴他這條小路的盡頭是永夏城,到那裡他就安全了。
就在雷伊沉浸在森林的回憶時,馬車裡響起了西澤爾的聲音:“停車,我有話跟你說。”
雷伊停下車,西澤爾臉色沉重地走到他身邊。
兩人就這樣站在寂靜的森林小路上,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與心情複雜的雷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撒歡的小栗子:徹夜奔跑的它現在終于可以休息覓食了。就在它高興地看着雷伊解開放谷物的袋子時,西澤爾打破了沉默:
“我之前說過,會在時機恰當時,告知我靈力的來源。”
西澤爾擡起頭,直視着雷伊的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雷伊似乎從那雙好看的淡色眼珠中看到了幽怨。
那是一種無聲的控訴,常見于被傷害的人對薄情人的控訴。
在這種控訴下,雷伊甚至有種沖動,他想深刻反思一下是不是哪裡做錯或者說錯了。
西澤爾煩悶地用手掃過周圍的花楸樹和山楂樹:“現在就是最好時機。”
“你有沒有聽說過‘蒼白魔女’。”
雷伊點點頭。
何止是聽說過,這是隻要提起就足夠讓雷伊頭疼許久的幾個字。
雷伊立刻想那個蒼白瘦小、沉默寡言的女孩伊莉莎,身為蒼白魔女的她可是給雷伊帶來不少的麻煩,直到今天他都心有餘悸。
蒼白魔女的力量來源于蒼白彗星,一種六十年才會出現于漆黑夜幕中的星體。
除了為人類帶來自然奇觀之外,蒼白彗星還影響着人類的生活:于蒼白彗星劃破天際那夜誕生的女性是被星神眷顧的群體,她們往往被稱作蒼白魔女。
與被傭兵團追殺的術士刻苦鑽研才能掌握幾個簡單法術不同,蒼白魔女是天然的術士,隻要稍加練習就會掌握超凡的法術。
“絕大多數蒼白魔女是女性,不過,那晚誕生極小部分男性也具備使用高階法術的資質。”
西澤爾深吸一口氣:“我就是那晚誕生的男性之一。”
雷伊點點頭: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西澤爾小小年紀就掌握高階法術了。
上一世的西澤爾是個普通人類男性,沒有機會接觸蒼白魔女這一群體,天賦自然就被白白埋沒了;這一世機緣巧合之下成為術士,聽起來倒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