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西澤爾就被抓住手臂拖了出去。
約翰力氣極大,猝不及防的西澤爾就這樣被他拖出房間。
西澤爾故意沒有反抗,他捏着嗓子、故作柔弱地呼喚着雷伊的名字。
幾乎同時,雷伊起身追了出去。
眼看雷伊即将追上兩人,約翰突然轉身,黑熊掌般的大手狠狠推了雷伊一把。
這次輪到雷伊猝不及防了。毫無防備的他瞬間失去平衡,第二次重重摔在地闆上。
倒在地上的雷伊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在全場人的驚呼中,雷伊掙紮着起身。
就在他試圖繼續追趕時,背後突然響起陌生女人的聲音:
“年輕人,我誠摯地建議你珍惜生命,不要做傻事。”
雷伊愕然轉過頭,他背後正站着一位成熟妩媚的女士,正是剛才還坐在約翰身旁的女人:如果沒有猜錯,她大概是約翰新歡德勒茲夫人。
與雷伊對視的她眯起貓一樣的雙眼,緩緩對他說:“追出去,你極有可能失去一切;留下來,你可能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雷伊輕蔑地哼了一聲,毫不遲疑地沖了出去,口中大喊着:“那我發自真心地、誠摯地感謝您無用而浪費時間的建議!”
雷伊追出門,深沉的夜色中已看不到約翰和西澤爾的身影。
“可惡!”雷伊惡狠狠地罵着。
就在雷伊對着茫茫夜色一籌莫展時,他感覺到鞋底似乎踩到什麼堅硬的東西。
他連忙低頭看去。借着皎潔的月光,他看到腳下的碎石子路上竟然散落了一地珍珠,珍珠周圍的石子有雜亂而明顯的痕迹。
雷伊很快明白痕迹的由來:兩人大概在這裡發生了激烈的拉扯,散落的珍珠也許是拉扯時無意掉落,也許是西澤爾故意留下的痕迹。無論如何,足以為雷伊指明方向。
雷伊一路追随着着地上的痕迹與珍珠來到湖邊,耳邊傳來的尖叫聲越來越清晰。
終于,雷伊在蘆葦蕩裡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這不是兩人事先計劃好的隐蔽地點,但事到如今也無暇顧及太多。
雷伊深吸一口氣,他伏低身子,放輕腳步,緩緩接近兩人。
此時此刻,西澤爾興奮極了。
西澤爾清晰地感知到身體因興奮顫抖着,渾身的血液像是被煮開一樣沸騰,滾燙的血液瞬間沖向頭部,太陽穴周圍的血管因充盈滾燙的血液而膨脹,突突地跳動着。纖細血管每次跳動都沖擊着西澤爾高度興奮的神經。
這就是西澤爾在腦海中無數次預演的報仇場景。
在他最初的預想中,他要突破重重困難才能實現目标,或許他要買通表兄周圍的人,或許他要使用某種無色無味的罕見毒藥……
可他從未想到,還沒來得及使用任何伎倆,他愚蠢肥胖而急色的表親已經上鈎了。
如此輕而易舉,如此莽撞。
西澤爾冷冷地瞥了一眼,這具肥胖的身軀因為低級的□□聳動着。頸部的大血管清晰無比,西澤爾隻要輕輕一劃,鮮血就會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
西澤爾突然感覺到了可悲:這頭正在泥淖裡打滾的豬大概從未想過,它的生命正像沙漏裡的沙子不停流逝,幾近盡頭。
在外人眼中,纖細的少女因為驚懼睜大雙眼,身體也不停顫抖。
于約翰這種施虐狂而言,對方的恐懼是上等催情劑。他越來越興奮,動作也越來越粗魯。
實際上,西澤爾非但沒有恐懼——他無暇恐懼,大腦正在被不停閃現的殘忍計劃占據着。
顯然,相比于敲暈約翰,殺死他是更便捷穩妥的選擇。
但這還不夠,西澤爾要的是對方精神和□□上的極緻痛苦。
西澤爾堅信,死亡對這種惡人太過仁慈,因為往往隻發生在瞬間。
西澤爾需要的是漫長的、無窮無盡的折磨。
就在西澤爾腦中反複衡量盤算殺人計劃時,他察覺到不遠處的蘆葦快速晃了幾下。
緊接着,西澤爾在蘆葦叢的縫隙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雷伊終于看到了約翰和西澤爾。不停掙紮的西澤爾被一隻熊掌大小、長滿汗毛的大手按在地上,約翰另外一隻肮髒的手在腰間摸索着。
喉嚨湧起惡心的感覺,他強忍住反胃,屏住呼吸,借着茂盛的蘆葦隐藏身影,緩慢挪動着雙腳,一步步接近兩人。
終于,他距離約翰不到一米,隻要伸手就能碰到他。約翰看上去沉浸在施虐中,并沒察覺到雷伊的逼近。
現在,雷伊的手心滿是汗水,他的手摸向後腰藏刀處,用濕滑的手握住刀柄。
接下來,他要悄無聲息來到約翰背後,将全身力氣灌注到握住刀柄的手上,重重一擊後,這個龐大的身影就會慢慢倒下。
雷伊吞咽了一下,緩緩舉起了刀。
一瞬間,約翰肥胖的身軀突然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