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新如獲珍寶,一把一把摸過去。
“這房子剛剛買的?”
廢土居民很少會從一個區搬到另一個區,因為沒有必要。
每個區都是相似的,搬來搬去毫無意義。
“大子二子想去軍校,147區離軍校近。”
原來如此。
老頭手藝真是好,這些武器比藍新在工會樓上看見的都要鋒利,而且都很有個人風格。
刀劍造型樸素,鋒芒畢露,沒有精緻的修飾和花紋,主打一個實用,一看就是殺人越貨專用。
“我店裡老主顧可都是有名有姓的獵人和通緝犯。”
“那咋了?”我還是懸賞幫第一呢,我驕傲了嗎?
“最後接你委托的不還是隻有我一個。”
“所以以後我的貨你都有優先選擇權。終身免費,壞了保修”,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心懷感激,甚至愧疚于自己能給的太少。
然而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意識到,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瘦弱小女孩有多麼恐怖的武器消耗力。
——他都懷疑這娃兒是不是喜歡生啃金屬!
藍新也不跟他客氣,拿了一根伸縮棍、兩把短刀、一個袖箭和一百根短針、一套貼身穿的軟甲、一個頭套。
伸縮棍可比之前的甩棍有用多了。
通體都是泛着光的黑色,可以承受很大的垂直作用力而不收回,隻有按着把手處的凹槽才能伸、縮——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和人打架時被人怼着棍兒硬收回去了。
還具有強弱光和脈沖高壓電擊功能,輸出電壓在5w到20w伏特,一般也電不死人,對藍新來說剛剛好。
短刀一把是一手長,另一把有小臂那麼長。
袖箭就有說法了,一次可以裝六枚“針”,每根針都很細隻有三四厘米那麼寬,穿透力強且帶電。
按照老頭的說法“上邊又不讓用熱武器,隻好在這裡下功夫了——你要是需要,也可以給你定制帶毒素的針。”
說是針,其實跟子彈也沒區别了。盡管老頭堅持狡辯說隻要不是熱武器上邊就管不着。
頭套最有意思,藍新選了一圈都覺得醜,于是問他能不能定制。
老頭猜到那個通緝犯就是她,當然一口應下,然後看着圖紙,太陽穴直跳。
“這啥玩意?”
“菇菇啊!”
設計圖是一個藍色帶白點的傘形菌類形狀,散蓋是帽子,下面是胖嘟嘟的杆杆。
“行”,老頭逼迫自己好好想想她的恩情,說服自己不要太有個人風格。
摔!他活了六十多年什麼時候做過這種玩意!
忍住,忍住老木頭,這是你恩人,不是冤種顧客,忍住。
“你先出去,我做好叫你”,他不由分說把門打開讓她離開,表情僵硬,仿佛藍新污了這兒的空氣。
啧。
不懂審美的老頭。
“等等,你……您要是有時間,麻煩您找那娃娃聊聊,她生在那群精神病家裡,難免……你和她年紀差不多,拜托了。”
那群精神病?藍新總覺得這個詞不止指代了她的父母。
“放心吧,我本來就要找她的”,很在意,老頭為了徒弟沒臉沒皮地四處求人,阮綿卻一句也沒提到她的姐姐。
藍新去找阮綿,在她房間裡喜滋滋地把一整套新裝備都換上,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又一圈。
帥,太帥了!
怎麼這麼帥呢!
想不通。
藍新從鏡子裡看到阮綿一臉豔羨,幹脆坐在她身邊,拿起藥給她塗後背上的傷口。
新傷疊着舊傷,估計之前都沒有好好處理過,藍新給她塗藥,她整個人都紅透了,僵硬着一動不動。
等藍新塗好藥,小姑娘又在哭了。
“唉,你……這麼你們家都這麼愛哭呢”,藍新失笑,拿紙給她擦眼淚。
“都?”
愛哭肯定不是說她的生物學父親和弟弟。但她媽媽早就精神失常,逆來順受了。她從來不哭。
“對,你姐姐也愛哭。”
“姐姐?我沒有姐姐啊”,小姑娘神情驚訝,不似作假。
“沒有姐姐?”藍新停下動作,神情莫名。
“小時候是有的吧”,阮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幻想過一個姐姐,她叫……阮軟。”
很多年沒有想起這個幻想家人,阮綿都快忘記了他的名字。